張云洪道:“想必今日的事情,韓兄已經得到詳細的情報了,那么我問你,林御史能讓一群鹽丁,短短兩個月時間成為敢直面暴民的悍卒嗎?”
韓載寬搖搖頭。
林如海是文人,又只管方略,管理下屬之事,終究要靠左膀右臂去做。
“那么,巡鹽御史衙門外的大樹忽然接連倒下,攔住暴民逃路,你覺得林御史能提前考慮到嗎?”
韓載寬繼續搖頭。
隨即看向張云洪:“張兄,你的意思是這陳昭身手不凡,是此次行動的核心?”
張云洪點點頭道:“不錯,此子只有十七八歲,卻練成如此高明無敵的神功,一拳打碎漕標的鐵盾,這是令公子親眼所見吧?”
韓載寬看了一眼自己兒子韓孝忠,回頭對張云洪道:“不錯!”
張云洪道:“這兩個月來,林御史在官場上長袖善舞,陳巡檢不斷圍剿私鹽,將那些鹽商逼得步步后退,逼得官場眾人也不敢正面和他作對,接下來才有的趙家借助你我兩家的矛盾,展開的試探性攻擊,若是陳昭沒有這等神通,你覺得會有今天的結局嗎?”
“自然不會。”
張云洪道:“這陳昭有萬夫不當之勇,又有果決之手段,再加上已中舉人,今日之事傳到皇帝耳中,必定簡在帝心未來,若是殿試高中,只要抓住機遇,必定青云直上。你我二人奮斗半生的職務,只怕再人家眼里,不值一提!”
韓載寬默然。
他當然聽出張云洪的深意,若是他兩個千戶投奔陳昭,或者讓自家兒子跟著陳昭混,他二人在背后支持,陳昭青云直上之日,便是他兩家更上一層之時。
張云洪呵呵一笑,手中茶杯放下,抓起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之上道:“正所謂落子無悔,當年四王八公見太祖潛龍在淵,便傾力追隨,遂有今日家族之興盛。當年太上皇南巡之時,趙山河傾盡家產,遂有數十年之興盛,豪奢天下,這都是現成的例子。”
韓載寬不由得連連點頭。
而張鶴青和韓孝忠則對視一眼,面上露出震驚且欽佩的神色。
兩人想到那日在如云閣外陳昭的表現,在聯想到如今人家都已經辦差了,自己卻還在做紈绔,不由得心生感慨。
或許追隨這樣的英杰,日后我二人的前途,能超過父親也未可知。
將兩個年輕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張云洪向著韓載寬笑道:“哈哈,韓兄,你若是這一棋下錯,這一條大龍可就要被我給屠了啊!”
當日,河營守備千戶張云洪、揚州漕標千戶韓載寬,聯袂登門拜訪林如海,宣布河營守備、揚州漕標當會和巡鹽御史衙門聯手合作,遏制官鹽走私。
而他兩位千戶家的衙內,也對陳昭的差事十分感興趣,紛紛叫嚷著愿意追隨左右,做個免費幫手,以增長見識,不做個混吃等死的衙內。
消息傳出,揚州官場震動。
即便是揚州知府,以及遠在金陵的兩江總督、布政使、按察使也震驚的發現,到了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官場的手段對付揚州巡鹽御史衙門了。
而陳昭之名,也徹底震驚兩江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