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站起來拍了拍衣裙上的塵土,切了一聲:“你和煦王爺都是那么煩人!”
說完,穆長縈提著裙擺氣沖沖的離開主院,通過角門回去自己的朱雀榭。與其在這里受氣倒不如回去看看桃溪的傷怎么樣了。晦氣!真是晦氣!
華當寧笑著,就聽到屋子里傳來莫久臣的聲音:“進來吧。”
“煦王妃說你在休息我信,說你在睡覺我可不信。誰不知道咱們煦王爺在夜里都睡不著,更何況白——”華當寧一邊推門而入一邊說,說到一半,話戛然而止。
只見莫久臣坐躺在搖椅上睡眼惺忪,衣衫松垮,在他的身上還有臨時放著的薄毯。瞧著脆弱的模樣還真是剛睡醒的樣子。
華當寧走過去驚訝道:“你還真睡著了?平日你失眠都不見得你白天會補覺。”
莫久臣只是嗯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的睡眠怎么會越來越心安,總之他難得可以多睡一個好覺。即便他早就聽到門口的吵鬧聲,也懶得起來。
“有什么事就說吧。”莫久臣繼續躺著。
華當寧直接坐在旁邊說:“好事和壞事,想聽哪一個?”
“牛鬼蛇身的話隨便聽。”
華當寧:“······”
“那是說好事吧。”華當寧的玩笑再一次落空:“好消息,經過源時的說詞,陛下已經決定讓莫念珠代替依錦公主遠嫁魯朝成婚。”
這在莫久臣的意料之中:“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莫念珠受傷,魯朝使者不一定接受受傷的郡主嫁去他們那。”
這也在莫久臣的意料之中。本來他好想著早朝過后親自去找莫帝提此事,只是被“柳扶月”這一耽誤什么事也辦不了。
華當寧嘆氣:“我們都謀劃這么久了,偏偏出來一個傷人的人,這不是拖后腿嗎?也不知道是誰,讓我抓住之后我一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
莫久臣揉了揉額頭:“你不是知道是誰?”
“我哪知道!”華當寧一頓,不可置信:“不會真是煦王妃吧?”
“讓南舊亭給她莫念珠習慣的路線,帶著他去醉人坊踩點,后用南舊亭的腳程算浣南湖到醉人坊的距離需要一刻鐘。前日故意約本王和小公主游湖,期間她又走掉約一刻鐘回來才回來。這期間,她去醉人坊傷莫念珠為桃溪報仇,又讓本王和公主做了她不在場的人證。”莫久臣輕笑:“她就是算準本王成為人證她必定會逃之夭夭,所以有恃無恐在你面前拒不承認。”
華當寧越聽是越佩服“柳扶月”的計劃,四兩撥千斤,好用的很。尤其是還將煦王給算計了進去,真是藝高人膽大。
“你既然已經知道是她所為,如何給陛下和太后交待?”華當寧問。
“舊亭說是帶監尉司的人去調查,實則去收拾爛攤子。”莫久臣說:“結果無非像你說的,要嘛不了了之,要嘛找人頂罪。”
華當寧倒吸口涼氣:“果然啊,你得偏袒煦王妃。”
“若是不偏袒她,本王也用不著讓莫念珠出去。”
“得了吧。偏袒她是一回事,你想耳根清凈又是另外一回事。歸根結底,想與魯朝搞好關系才是正道。”華當寧不假思索的直說。
莫久臣沒有言語,有這么個了解自己的人在旁邊,他才能夠如此放心的安排事宜。只是華當寧不清楚,就是有莫念珠當著他的面敢傷害“柳扶月”這事,他才下定決心速戰速決。“柳扶月”是煦王府的門面,是他身邊必須要完整的尊嚴,他必須得照顧得到。尤其是現在的“柳扶月”是個不老實的主,更要清理好戰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