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太陽已經完全落下,月亮還沒出現。
立政殿。
原來皇后的寢宮,現在是太后。
澹臺英靠在書房的座椅上,手上翻看著李擇畫的資料宗卷。
“李擇畫,二十二歲,天生死丹田,無法修煉。族上雖然是皇族血脈,但是最旁系的那種。”
隨手“啪”的一下將宗卷丟到桌子上。
然后淡淡的書桌前跪著的一眾人,都不是其他人,就是那天在場的宮女、太監。
“所以你們就是被這樣一個廢人全部打趴下,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聽到太后那不帶起伏的問話,下面沒有一個人敢動彈。
澹臺英把玩著自己雖然有了歲月的痕跡,但依舊白嫩的手指,道:
“怎么,現在啞巴了。聽說,你們當時叫的很歡呀。是吧,小濤子。”
“太后息怒,小子不敢,不……不敢。”
當時在場的一個小太監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太后的嘴里吐出后,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澹臺英稍微正了正身子,繼續說道:
“其實你們也沒犯什么錯,也就是沒把那個女人的男人認出來,再加上低估了對方的實力。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雖然太后這么說,但眾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反而更加驚慌失措。
“但是吧,十三皇子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又在場。所以你們還是去死吧,畢竟千古道理,主辱臣死。”
隨著她話音一落,眾人的身子還沒起來,求饒的聲音還沒發出,就已經全部無力的倒下。半點掙扎沒有,沒了呼吸。
臉上還保持著生前的表情,死不瞑目。
澹臺英揮了揮手,門外就進來一眾宮女,悄無聲息的將那些尸體拖走。
一直站在一邊的憐嬤嬤躬身上前,將書桌上散落的宗卷收起,再為澹臺英倒上一杯香氣濃郁的紅茶。
“娘娘今天怎么興致這么好,居然有心情親自處理這些下人。”
親自殺人叫興致好,上流人的“親民”體驗。如此,親自被殺當叫如何?
說這個話的憐嬤嬤歲數已經很大了,一道道皺紋勾勒出時間的足跡,而且可以看出,時間走得很著急,腳步有些凌亂。
憐嬤嬤其實最先開始是澹臺英母親的貼身丫鬟,后來澹臺英進宮,她為了照顧當時還初為人婦的太子妃,就也入了宮。
她的資歷很厚,跟著澹臺英從太子妃到皇后,再到現在的太后。
“唉,那個該死的丫頭真是歹毒,也真是聰明,在將眾人戲耍之后,十八位皇子,還是只留下景同這一個不成大氣的東西。”
澹臺英在憐嬤嬤的面前,原本提拔的身子塌了下來,將久經歲月的豐盈窩在椅子上。
見到她這個樣子,憐嬤嬤心疼的為其在額前附近按壓。
“娘娘,那些宗族長老都是支持小皇子的,您可不能放棄呀。那丫頭現在雖然權勢滔天,但終究是如無源之水,無根之樹,不會長久的。下一任皇帝必須姓李,她自己也是對著上神發了誓。”
“呵,那些宗族長老,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與這該死的丫頭都是一個樣,不過實力不夠,只能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聽到澹臺英又開始談論那些人,憐嬤嬤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娘娘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見到她這么問,澹臺英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她現在勢單力薄,如果想要對抗武則天的話,還是要選擇和他們合作,雖然與虎同謀。
但顯然澹臺英今天的興致特別好,沒有回答憐嬤嬤的話,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至于姓李這個事情,那丫頭的野男人不是也姓李嗎?”
但憐嬤嬤還是有些不甘心,道:
“但她畢竟只是旁系,不正統。”
“當初高宗建朝的時候,姓楊的血統太正統。”
聽到澹臺英說這個事情,憐嬤嬤嚇得按摩的手一下沒控制住力道,然后連忙將干枯的手指放在用厚重胭脂涂抹的嘴唇上:
“娘娘,慎言,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