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
天才果然是寂寞的,她的情況跟她們完全不一樣。當然,不必跟她們強調這一點。否則,她們會把她當小孩子似地哄著附和,句句虛言。
與此同時,躲在墻角偷聽的男侍衛們也紛紛散去。
郡主這兒不用陪練,他們就得去季管事那兒報到,和其他成年侍衛一同訓練。可他們剛走沒幾步,便看到季管事匆忙趕來:
“郡主,太子殿下有賞賜,速到觀外迎接。”
季管事的一句話,忙翻了院里的婢女們,迅速給郡主梳妝打扮,換一套全新的綠枝繡紋在右的白衣。她是來避暑的,沒有正式的禮服在觀里,只能穿常服。
盡管是常服,依舊讓她顯得精神飽滿,來到觀外跪接內官送來的一個長木盒。盒身雕有精致的紋飾,由彩漆描繪,紅黑相間,亮麗光鮮,象征著富貴吉祥。
內官不曾久留,送完就走,甭說喝口茶湯,甚至不愿領受她的打賞。定遠侯府有多窮,外邊的人或許不知,但在宮里混的人焉能不知?
今日領了她的賞,哪天她進宮面圣隨口賞他一丈紅,那賞錢不知夠不夠買棺材的。
再說,太子殿下賞的這份禮物……啊卟,想想都覺得晦氣,溜了溜了。
送走內官,元昭打開漆盒一看,咦?略驚訝:
“琴?”
一張五尺多長的,通體漆黑隱泛幽綠的琴。琴身扁長,倒是不重,約莫四五公斤。琴身沒有名字,倒是琴盒刻著“綠煙”二字,還算符合琴體的色澤。
“綠煙?”元昭瞅著此名,還算滿意,“好像還不錯。”
說罷抬頭,結果發現季五和玳瑁姑姑神色怪異,一副牙痛卻無藥可治的模樣。
“怎么了?”元昭有些好笑地把盒子蓋好,由蓮裳抱著,“此琴另有典故?”而且是不祥的?
見她問了,玳瑁和季五相視一眼,長嘆。
原來,此琴的第一位主人正是元昭的叔父北月晟,對,就那暴君的。暴君年間,天下聞名的制琴人就在北蒼,他派人將對方請來,為自己制作絕世好琴。
用最好的造琴師,選最好的材料,要能彈出舉世無雙的音色。等制好之后,請來知名的文人琴人前來聆聽雅音,驗證它是否舉世無雙。
待確認這是一張稀世好琴后,暴君即刻把造琴師請來,狠狠地稱贊他一番,并許以重金酬謝其家人。
然后,當場把那名琴師割了喉。
琴師的鮮血噴濺在琴身上,暴君滿意非常,對嚇得面無人色的諸位文人琴人說:
“既是無雙,自當杜絕有后來者跟上。他此生能為朕造一把絕世好琴,實乃祖上積德的緣故。”
傳聞,有大運道者,祖墳會冒青煙,意味著有先人得道成仙。
故而,此琴名為:綠煙。
“他本賤民,有幸替朕造一把好琴,死后自當羽化成仙。”暴君笑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來人,送他全家成仙。”
不留一個活口,以防其后人得他真傳。
元昭:“……”
她有一萬句粗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