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中,定遠侯有嫌疑,安樂侯夫人的嫌疑也不小。甚至安樂侯自身也有嫌疑,誰能證明女兒不是他自己殺的,借此來陷害定遠侯?
就這樣,上至安樂侯夫婦,還有守衛將領;下至從瑯君山附近走過的販夫走卒,都有嫌疑。
如此一來,耗費的時間就多了。
查了這么久,一無所有,只能認定她是真的被噎死。看罷紙條,元昭將它舉到燭火跟前,看著它被燒沒了。
從決定刺殺安樂侯之女那一刻起,她再也沒問過季叔此事的進程。
一來,生怕季叔等人因她的催促而出錯;二來,萬一阿爹另有籌謀,認為沒必要殺人,她又何苦做這惡人?
能夠兵不血刃,德盛四極,遠邇來服,豈不更好?
但可惜了,對方還是死了。至于對方的死是人為或者天意,她不關心。生在北月氏,活在當朝,她和對方并無區別,不定哪天便悄無聲息地消逝于世間。
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另外,細作查出來了。”等紙條燃盡,東堂再遞出一份信息,“是星衛之一。”
元昭默然接過,掠了一眼名單,是名女衛。
除了常在跟前走動的侍衛,她和其他星衛的感情不深。平時一起闖關,訓練,和夏五郎他們差不多的情分。
據悉,季叔密令各侍衛,讓大家做好準備,在迎親路上伏擊安樂侯之女。這則消息傳給各星衛之后,他們的一舉一動便已經在季叔等人的密切監視當中。
各星衛原本是散落在民間的,誰也不知道誰在哪里。星衛終究是少年,過于單純了,那名女衛接到消息之后,立馬就聯絡了下線。
等她把消息傳遞出去,季叔的人才把她抓住。
經審問,方知她是慶王府的人。
原來,福寧郡主的乳母竟是她的親娘,慶王府利用這一點使她變了節。至于到底是不是,無人過問,更無人替她去追查事實的真相。
為一己之私,出賣救過自己性命的主家,誰會憐惜她?
利用她反咬慶王府?慶王可是皇叔,不穩定因素太多,不值得冒險。
出了這次意外,其他人的行蹤一直被緊盯不放。等到安樂侯之女已死的消息傳出,季叔才把人撤回來,換另一批人繼續盯梢。
說是盯梢,其實是互相監督,并且各有各的生活。
誰也不知道誰,只猜測有人在監督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大家的行事更加謹慎與忠心。
“季管事問,要不要給您補一位?”等消息毀盡,東堂輕聲問。
“不用了,”元昭不假思索道,“每一名星衛都是獨一無二的,沒了就沒了。”
主要是,她當初訓練二十八星衛是一時的熱情。熱情過后,讓她訓練第二批就成了負擔。與其花時間去訓練別人,不如積極提高自己的攻擊與防御能力。
畢竟,人最可靠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