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昭當場做了一次詳細的解說。光說還不夠,命人拿來筆墨紙硯,當場畫起圖來。
等講明白時,一個時辰已過。
侄兒侄女們早已撐不住,被各院的婢女們帶回去歇息。剩下各院的主子在此聽郡主解釋農桑之事,聽天書似的。
“郡主如何曉得這法子?”來自農桑大國的蘭姬驚詫萬分,“妾身在母國是聞所未聞!”
這下糟了,母國的農桑大國稱號要易主了!
“妾身也沒見過!”卓姬同樣驚訝,不比蘭姬鎮定,“郡主,何人教的方子?怎不見流傳開來?”莫非郡主受騙了?
“我也深感疑惑,同樣問那個人。結果那人反問我是誰家的孩子,我說北月家的,他就嚇跑了。”元昭瞎編道,“那時我還小,什么都不懂,之后就忘了。”
自懂事起,她太忙了,夢里的很多事一時想不起來。說實話,她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好可惜,丹臺山那么多果樹,若能早點想起,她估計已經吃上了。
無論如何,既有了法子總得試一試。正好,府里的果樹也不少,各院可以自己嘗試。關于農桑的話題至此結束,接下來,元昭問起侄兒侄女的入學問題。
眼下,最有學問的主母病了,需靜養。侄兒們的啟蒙教育由二哥,即侯世子負責。他可是文魁,每天下值回府用過飯食,便正式開始授課。
侄兒侄女分列坐席,安靜聽講。
他晚上講課,白天上值后,由嫂嫂們督促孩子們把功課做完,等他晚上回府再檢查。
孩子們的教育解決了,元昭問起長輩們是否安康,才得知各院的夫人都有自己的調理方子。是侯爺找人幫她們看的,隔著簾子,不知是哪位醫官如此神秘。
侯爺說是民間游醫,看著順眼,就帶進來了。
元昭:“……”不是滋味啊!
又過了半個時辰,三娘、四娘和嫂嫂們離開了。她仍端坐高位,但毫無儀態地歪在幾上無精打采,見洛雁進來,忍不住問道:
“阿爹怎么不讓人(朱壽)幫我看一看?我果真不是親生的?”
瞧,除了阿娘,滿府上下都看遍了,唯獨她沒看。明明此人是因為她的關系找來的,趁她被“流放”,大家有好事直接就把她忘了。
“屬下那師父有一雙慧眼,一眼看出郡主是否安好,何須多此一舉?”洛雁好笑道,“其他夫人乃侯爺的姬妾,庶民怎敢無狀明目張膽地給夫人們看病?”
正好,隔著簾子,一舉兩得。
元昭并非真心吃這干醋,只是郁悶:
“人人都好,唯獨我阿娘不好……”
說實話,心里特不是滋味。
洛雁見狀,本想說什么的,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憋得難受,卻只能選擇無視,勸道:
“郡主,您奔波一日,且與大家聊了許久,不如歇歇?還有一個時辰就該去夫人那兒請安了,莫忘了夫人讓您陪她聊聊天。見您精神不好,她該擔心了。”
“無論我做什么,她都會擔心。”元昭閉目假寐,感慨道,“若世間有靈藥,治我母之病,我愿畢生茹……”
“郡主,世間有神明,誓言不可輕立,”洛雁難得逾矩打斷她的話,“夫人之前憂思過重,如今您既回府,夫人定能安心靜養。心病有心藥醫,靈藥不難覓。”
元昭:“……”好像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