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讓金水去。”元昭道。
金水領命離開,
東堂也不再堅持。馬車調頭,直奔大長公主府。
馬車里,元昭側臥假寐,手指輕敲腿側不止。
非常時期,她不敢任用外人。這墨老在朝在野名望甚高,不能得罪,亦不必阿諛奉承。她長年混跡于軍伍,派親隨登門意味著重視,禮數不周亦屬當然。
她的人不懂禮數,等于她也不懂。成了這些老臣眼里的粗鄙之徒,難登大雅之堂,從而降低她帶來的威脅感。
最后,不得不承認,長公主的提議可行,亦勢在必行。
目前壓力全部集中她的身上,她若不主動交還親兵與督軍之權,那么壓力將會轉移集中到陛下的身上。
與其被動褫奪,讓陛下抹不開臉面,從而遷怒自己;不如自己主動交還,在陛下面前刷一波好感。這份好感未必有用,至少新帝不會惱羞成怒與她交惡。
至于以后,且走且看吧。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元昭來到二娘的府邸,驚喜發現二嫂管氏、三嫂嚴氏和幾位姊姊都在,包括四姊姊寧馨鄉君。
寧馨鄉君一直無所出,把二娘急個半死,但眼下更讓她心急如焚的是元昭的事。
“你這孩子,怎的這般糊涂你是女子怎能上朝闖禍了吧”二娘一見她便慌得落淚,一邊訓斥,“就算是陛下的傳喚也不能瞎聽從,你得有分寸”
不僅二娘勸阻,二嫂、三嫂等人委婉相勸,傳達府里男子的意見。
讓元昭慶幸的是,她們沒提馮長史和季五叔。
兄長們吭聲,是擔心惹禍上身,殃及滿門;馮長史和季五叔吭聲,等于謀士無疑了。
整個下午,元昭便呆在二娘的府里,半步不曾離開。直到傍晚時分,才乘著馬車進了宮。與皇帝推心置腹地詳談一晚,翌日一早傳旨削減少陽營的兵
力。
僅剩三百余人在營地,其余的盡歸外營管轄。少陽君治軍不嚴,罰回府里禁足一個月靜思己過。
至于她在朝堂上頂撞眾臣的罪過,旨意上只字不提。
當然不能提,是他讓她站在朝堂之上的,他還大加贊賞她的直言不諱。此刻說她頂撞朝臣有錯,豈非承認是他之過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他已經退了一步,朝臣若還不依不饒屆時再退。他剛登基,根基不穩,不能與朝臣們鬧得太僵。
唉,任性一時爽,臉被打得紅又腫。
“是朕考慮不周連累了你。”御書房里,新帝沖元昭歉意道,“朕想給你一點補償,說說看,想要什么”
“銀兩。”元昭直爽道。
“沒有,”國庫空虛,直到抄了逆黨的家才稍有進賬,那也不多,新帝同樣直爽搖頭,“換一個。”
“其實陛下無需為此煩惱,此事只怪臣妹不知分寸未盡臣子之責。”元昭歉然道,“幸虧有長公主提點,不然臣妹還在沾沾自喜,闖下彌天大禍猶不自知。”
見她一再攬責,新帝臉皮上的熱度漸褪,心情舒暢了些。但,心情是爽了,不讓她練兵是朝廷的損失,是他的損失。
“朕的禁衛你得繼續負責。”
“”
真是一刻不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