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積云頓時來了興趣,向宋十一太爺仔細地打聽這件事“您是聽誰說的從前可曾有這樣的事”
宋十一太爺笑道“二姑娘的婆家熊氏當年能在婺源買下那么大一片山林,就是他們祖上曾經有個在婺源縣衙做書吏的姻親,提前得了消息,婺源一個官宦人家被查抄的時候花了點銀子打通關節。”
他說著,還指了指蔭余堂的方向“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在旁邊嗎你問我,還不如問姑爺呢”
宋積云想到她去拜訪元允中時,他案頭厚厚的公文,笑道“您也幫我盯著點。”
宋十一太爺自然的欣然應允。
宋積云則前所未有的關注起洪家的事來。
獄中的宋桃卻在瑟瑟發抖。
自從那天洪熙無所顧忌地“暴露”了真面目后,她就防著洪熙把她給扔出去做擋箭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盯著洪熙。
可就算這樣,她也沒有看清楚洪熙使了什么手段,不過一天的工夫,對他們不假辭色的牢頭突然開始對洪熙和顏悅色起來。不僅背著錦衣衛的人悄悄給洪熙送吃的喝的,還給洪熙遞消息。
“江西左布政使、左右參議、督糧道、督冊道都被問責了。”牢頭一面將從外面帶進來的換洗衣物往洪熙懷里塞,一面道,“之前寧王府的長史不是跑了嗎這次不僅被找到了,而且被巡撫大人直接斬首了。”
聽到這個消息,不要說洪老太爺了,就是洪熙也大吃一驚,道“直接斬首了沒有審訊嗎”
“唉”牢頭嘆氣道,“審什么審啊巡撫大人有尚方寶劍,說斬誰就斬誰。那左參政官大吧從三品呢,說下獄就下獄了。”
哪里有什么尚方寶劍之說,不過是戲文里亂寫的。
就算代表天子的巡撫,也不可能就這樣殺人。而元允中敢這么肆無忌憚,肯定有所依仗。
洪熙看了面色凝重的洪老太爺一眼,仿佛有意為之,道“寧王府的長史跑了有些日子吧怎么說找就找到了說殺就殺了”
牢頭估計這些天也聽了不少小道消息,眉飛色舞地和他分享道“我聽衙門里的捕快說,巡撫大人他們早就知道那長史在哪里,不過顧念著他是寧王的心腹,怕抓了回來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什么都說了,巡撫大人他們處置寧王也不好,不處置也不好,干脆就放他一馬。
“誰知道他居然熊心豹子膽,根本沒有走遠不說,還指望著寧王給他出頭,時不時地派了人去給寧王請安,想讓寧王給他脫罪。
“這不,巡撫大人派人去一抓一個準。偏偏他還仗著寧王寵信他,拒捕。
“他不就找死嗎
“被巡撫大人殺雞儆猴,做了榜樣。也是該話”
洪熙聽了,笑道“多謝您告訴我這些消息。我們家的大管家來探監的時候,還請您行個方便。我也好讓他知道您在獄中一直對我們家的人都很照顧,讓他好好地謝一謝您。”
那牢頭滿面紅光,目露貪婪嘴上卻謙虛道“好說,好說。誰不知道洪家是我們景德鎮的大善人,等誤會解除了,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承您吉言”洪熙客氣地道,“那左布政使他們呢只是被問了責嗎朝廷那邊可有什么申斥”
那牢頭聞言就左右看了看,牢房里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事關重大,我們江西官場上的人一大半都被卷了進去。左布政使他們說是被問責了,實際上是被關起來了。有人從江縣令,他你應該認識吧證實了,他是巡撫大人的師兄,兩人關系可好了。他身邊傳出來的話肯定可靠,說這次巡撫大人說了,若是事事都講求法不責眾,那眾人豈不是可交朋結黨地貪墨受賄了。
“我們主薄可說了,巡撫大人文采斐然,筆利如鋒,這幾句往上一遞,他們不死也得死皇上最忌諱的就是結私朋黨了。他們敢勾結起來一起幫寧王干活,可不就犯了皇上的逆鱗。”
洪熙聞言笑容頓時顯得有幾分勉強,但他還是道“可見主薄大人也是個厲害的。這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