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那里干什么?
宋積云眉心突突地跳,她拿著錦盒,匆匆去了錢氏的院子。
滿院的濃蔭,讓錢氏的院子看著就透著股清涼。
廳堂龜背錦的琉璃扇門洞開,元允中穿了件青竹色素面紗道袍,坐在廳堂里擺了茶具點心的黑漆鈿鏍束腰圓桌前,和她母親說著話。
聽見動靜,錢氏扭頭笑著朝她招手:“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早上要去封道嗎?快來,元公子給我帶了大方糕。你還別說,這鮮肉餡的大方糕,我還是小時候在老家吃過,好多年都沒吃過這種味道了。”
這話就有點夸張了。
去年中秋節,她爹還從蘇州帶了鮮肉餡的月餅回來。
宋積云的心思半點不漏,含笑著過去坐在了母親的身邊。
錢氏就親自叉了一塊點心給她:“你嘗嘗好不好吃?”
宋積云接過錢氏手中的青花瓷小碟,還沒有來得及嘗一口,就聽見她母親笑道:“我準備留元公子在家里多住些日子,等過了冬至再說。”
點心差點從她手里落下來。
她朝元允中望去。
元允中攤了攤手,一臉茫然,好像比她更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才有鬼呢?
宋積云忙問母親:“您怎么突然改變了主意?我這邊送元公子回去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錢氏溫聲道:“我是覺得這么快就讓元公子離開不太好。你父親七七都還沒有過呢!何況我們和宋家的鬧得這么厲害,他要是走了,你的婚事還不知道會起什么波瀾。”
這都不是理由。
她既然敢撕破臉,就不會怕他們魑魅魍魎。
送走了元允中,沒有了這個定時炸彈,她反而行事更方便,把握更大。
她盡力地說服著母親:“總不好讓人在我們家過這么長的時間吧?”
錢氏卻鐵了心,任她怎么說也不為所動,還道:“這件事你聽我的,元公子就暫時在蔭余堂住下,想吃什么喝什么,或者是有丫鬟小廝服侍得不周到的,你就讓六子來跟我說。”
最后幾句,她是對元允中說的。
元允中笑著應“好”,還溫文爾雅地道著:“多謝二太太。外院有什么事,您也直管差遣我就是了!”
錢氏的滿意溢于言表,還對積云道:“他身邊只有一個六子服侍怎么行?我已經派人去跟牙行的人說了,他們明天會帶人過來,你讓鄭全幫元公子挑幾個機靈的小廝。”
宋積云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她要是當初對母親坦白了元允中的來歷就好了。
此時再說,她怕……她母親會以為她是在找借口讓元允中走。
宋積云撫了撫額頭,草草地答應了。
可轉過頭來就把元允中拽出了廳堂,按在了院角的香樟樹下,沉聲道:“你和我母親說了什么?”
他低頭,望著她揪著他衣領的手。
宋積云冷笑,不僅沒放,而且還擰了擰。
元允中就伸出手來,點了點宋積云的拳手,若有所指地道:“宋小姐,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