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踩油門,車駛向了田豐路。”
“路上,我時不時地從后視鏡里偷瞥刀疤女人,發現她除了有塊刀疤外,臉長得還算清秀可人。”
“刀疤女人看到我時不時偷瞥她,不禁羞澀地垂下了頭,臉上閃過兩抹紅暈。”
“車到了田豐路,珍姐又下了車,我趁珍姐不在時,主動用手語跟刀疤女人搭訕,沒想到的是,刀疤女人也是啞巴,她很樂意跟我聊天。”
“車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用揮舞的雙手開啟對方的心窗。”
“此時此刻,我才發現,世上最美的語言竟是這無聲的手語!”
“我們聊了很多,我知道她叫雪蓮,自幼是孤兒,她臉上的刀疤是男友醉后發酒瘋時,用匕首劃傷的。”
“我用手語問她:為什么要跟珍姐上這輛車?”
“她用手語回答:珍姐說,她可以把我臉上的刀疤去掉,而且還能讓我變得比以前更漂亮。”
“我的心咯噔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半小時后,珍姐回來了,她身后又跟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左半邊臉上有塊青紅色胎記。我知道,這個女人一定跟雪蓮一樣,想除掉臉上的殘疾,變得更加漂亮。”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可她們忘了,變美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候,這代價是生命!”
“車就這樣走走停停,一直到日落西山,珍姐才對我說:小徐,回古宅吧。”
“我調整車頭,駛向了古宅,此時,車里已經坐了二十五個臉上有殘疾的女人,她們跟雪蓮一樣,都希望自己可以變漂亮。”
“可我不知,珍姐對她們許諾,讓她們變漂亮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也不知道,珍姐用什么方法讓她們變漂亮。”
“回到古宅,珍姐把那些女人分批送到了青磚白瓦的小房子里。”
“雪蓮是最后一批被送走的,臨別時她用手語問我: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
“我用手語告訴她:想見我時,就把房門弄壞,我修門時,你就可以見到我了。”
“雪蓮興奮地點了點頭,臉頰上不知何時,飛上了幾朵羞澀的彩云,我知道,這個女孩已然愛上了我,就像我從后視鏡里偷瞥她時,一眼就愛上她一樣。”
“愛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你想它來時,它偏不來,不想它來時,它偏來。”
“我目送雪蓮進了小房子,之所以目送,是因為珍姐不許我靠近跟著她。”
“雪蓮走時,我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個小鐵錐,這樣可以更方便把門弄壞。”
“古宅里又響起了女人的哭泣聲,她們開始沒日沒夜地哭,哭聲幾乎把我的耳朵震聾了。”
“我不明白,她們為什么每天都要哭?好像一天不哭,就會死的樣子。”
“我忽然想起了雪蓮,她會不會也在哭?”
“一想到哭成淚人的雪蓮,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雪蓮,我想見你,你怎么還不把門弄壞,弄壞了門,我就可以見你了。”
“也許情侶間都有心有靈犀的電磁感應,我第一天想見雪蓮,第二天,珍姐就告訴我,雪蓮的房門壞了,讓我去修一下。”
“我背著修理包,屁顛屁顛地進了雪蓮的房間,進去后,猛地一驚:雪蓮真的變漂亮了,她臉上的刀疤已經完全消失了,五官顯得錯落有致,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