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師叔!”李飛李云頓時激動不已。
王海當即便讓人收拾行囊,備好馬匹,飛快出谷,絲毫不耽擱,為了趕路,他們錯過了宿頭,當晚只能在野外露宿,雖然是露宿,但三人并不覺得苦,生起一堆篝火,圍著篝火烤餅吃,王海望著兩個年輕的師侄,心中泛起久違的慈愛之心,緩緩道:“師兄遭難,我也曾派人去尋找過你們,但是沒尋到,你們逃哪去了?”
“我們就四處逃。”李飛道,“在深山里躲過一段時間,又去一些偏遠的鎮子躲著,一路躲躲藏藏,最后就遇上了主人甄建,他待我們極好。”
“對,極好。”李云道,“當時還是主人幫了我們大忙,我答應過他,這輩子都跟著他,為他效力。”
“沒志氣。”王海肅起臉,道,“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甘居人下,這樣你們的武藝永遠也難進步。”
李飛道:“可我們跟在主人身邊,從來都不覺得我們是下人,甄建待人特別友善沖和,若是他有事讓我們去做,我們不想去,他也不勉強。”
“嗯?”王海聞言一愣,疑惑道,“還有這樣的主子?”
在他應象中,那些權貴對部下都極為嚴苛,稍有違抗,下場會很慘,然而他從李飛和李云口中得知的甄建,卻似乎不一樣。
李云興奮道:“是啊,他就是這樣,我們平時沒事就在他家練武,訓練護院,我們不管做什么,他都不干涉,完全自由,若是我們有事要外出,只需知會他一聲便可,他從不阻攔……”
王海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他從李云的敘述中,感覺他們的日子過得比在惡人谷還自在,最重要的是,李飛和李云在甄建府上還不愁吃穿,還有豐厚的酬勞可以領,最繁重的任務就是每隔幾天要守一次夜,偶爾外出送個信啥的,聽得王海都有點羨慕這樣的日子了。
王海雖然是惡人谷谷主,說出來很唬人,但他也有他的煩惱,惡人谷收留的,有大奸大惡之徒,也有落難之人,總有仇家到惡人谷尋仇,大部分仇家都是弱雞,但也有強者,比如曾經的八臂飛猿沈重。
沈重在世時,曾先后三次親赴惡人谷,抓走了惡人谷三個惡徒,除此之外,他還七次派丐幫高手前來拿人,不過那七次都是空手而歸,不管沈重有沒有親至,反正每一次交鋒,都是一次惡戰,還好郭巖繼任武林盟主后,尚未對惡人谷動過手。
王海是惡人,不折不扣的大惡人,但他不是一生來就是惡人的,他曾經也是一個俠義少年,但是被人誣陷,背上惡名,被人追殺,逃亡的途中,心愛的女子受傷太重,不治身亡,他才會心性大變,變得偏激,喜怒無常,徹底成為大惡人,其實他的內心也渴望安靜的日子,因為他已經不再年輕,胸中的熱血也變成了靜潭,但他知道不可能,他的一生,已經注定如此了。
八天之后,王海他們三人到達長安,他們沒有急著進城,而是先到長安城外的荒郊破屋中,這里是丐幫分舵。
王海和丐幫算是仇敵,但沈重已死,他也不在乎這些仇怨了,只是,他多少有點不自在。
進入破敗的院中,分舵舵主引路,將他們帶入一個地道,沿著地道走下去,發現這居然是一個偌大的底下廳堂,十分寬敞,虞可人還有郭巖赫然便在桌旁坐著,還有許多其他人,加起來足有二十多個。
然而王海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虞可人,也不是郭巖,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老朋友,葉空,藏劍山莊二莊主,當世唯一的劍道宗師。
雙方一對視,葉空微微一笑,起身道:“沒想到王谷主居然會來,這當真是出乎葉某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