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蘇毓做完筆錄之后,情緒愈發不穩定。
女警見她一直哭,出于憐憫,特特給她遞去了紙巾。
蘇毓卻誤以為女警在看她的笑話,忿忿地偏過了身子,抬起雙手半遮著臉上的淤痕。
“你的好意人家未必領情,別管她了。”
另一位民警見狀,朝著女警努了努嘴,直接將手中的冰袋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原本還尋思著給蘇毓拿兩個冰袋敷敷臉,見她這般端著,再不想理會。
蘇毓素來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會子見倆民警在竊竊私語著,只當是他們在笑她現在的窘迫,敢怒而不敢言。
約莫十來分鐘之后,當凌云龍出現在警局門口,蘇毓的積攢了多時的情緒終于似泄洪一般傾瀉而來。
“云龍!”
“云龍,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的!”
只見,她喉頭里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喊,整個人亦唰的一下站起身,還沒穩住身形,便跌跌撞撞地撲入了凌云龍的懷中。
整個警局的人紛紛偏轉過頭,滿臉愕然地瞅向了好似大半輩子沒見著自己老公的蘇毓。
凌云龍被蘇毓這么一整,也顯得十分尷尬。
今晚的事,已經讓他出盡了洋相。
蘇毓倒好,還敢大吼大叫,這是嫌他還不夠丟人?
他原本打算看在凌甜的面子上,暫不和蘇毓計較今晚之事。
可問題是,她現在的一顰一笑,都讓他倍感惡心。
甚至于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他終是冷冷地推開了如同黏皮糖一樣黏著他的蘇毓,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我已經讓助理去找律師商議了,離...”
蘇毓眼皮狂跳,深知凌云龍已經動了離婚的心思,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
“對了,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干爹本打算這個月底從o洲趕回來給陸家老爺子慶賀生辰,聽聞我懷上二胎后,決定提前回來。據說,這周末就能回國。”
“你干爹有好幾年沒回來了吧?這次回來單單是為了給陸老爺子慶賀生辰?”
凌云龍眸色漸深,說話的語氣亦和緩了些。
說起蘇毓這位干爹歐陽斌,也算得上是個傳奇人物了。
五十年前,歐陽斌還是個貧民窟的窮小子,成天在街頭巷尾推著小輪車賣臭豆腐。
后來,因機緣巧合之下,結實了手表大王的千金,一躍成為了豪門贅婿。
自此,他便成功躋身了福布斯富豪排行榜。
二十年前,也正是因為歐陽斌的力捧,蘇毓才能穩坐貴圈一姐之位。
不止如此,蘇毓退圈嫁入凌家之后,歐陽斌對她的照拂依舊是半分未減。
現如今,歐陽斌還是除凌云龍之外,時簡集團的最大股東。
緊跟在凌云龍身后的凌墨聽聞蘇毓還有個身在o洲的干爹,困擾在心頭許久的疑惑終于得解。
打一開始,她便覺得蘇毓當年能在娛樂圈站穩腳跟,背后定有極為強大的勢力支持著她。
光憑林鮑那個半吊子神棍,她只怕是混了三五十載,還是個十八線小明星。
“干爹?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凌墨斜勾起唇角,眸中驟然現出了道道興奮的暗芒。
蘇毓見凌云龍沒再提及離婚一事,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柔弱無骨地往他胸膛上靠去,“云龍,我們回家吧。”
說話間,她恰似無意地向不知何時站在了她前頭的凌墨投入了一記淬毒的眼神,甚至于還挑釁地挑了挑眉。
見狀,凌墨亦回了她一記冰冷得仿若毫無溫度的眼神。
這期間,凌墨雖未置一詞,但她強大的氣場卻使得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就連邊上正在辦公的民警,也忍不住側目朝她看去。
凌云龍不悅地掃了眼杵在他身前的凌墨,總感覺她面上的淺淡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過,這么多人看著,他就算再不喜歡凌墨,也不能隨著性子肆意教訓凌墨。
沉默了片晌之后,他只默默地移開了眼神,轉而將靠在他胸膛上的蘇毓推到了一旁。
雖然,礙于蘇毓那位背景強大的干爹,他已經徹底打消了和她離婚的念頭,但說到底,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在得知自己被戴了這么大頂綠帽之后,心里難免惡心。
這不,在趕往警局的路上,他已經讓人秘密在家中采集凌甜的頭發。
相信過不了幾日,親子鑒定便能出結果。
倘若凌甜并非他所出,他在榨干凌甜的所有利用價值之后,便能毫無顧忌地將她丟至一旁。
至于蘇毓,出了這么多丑聞之后,凌云龍對她早已沒了之前的敬重和耐心。
等熬死歐陽斌那個老不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蘇毓離婚。
“云龍,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蘇毓又一次被凌云龍推開,輕拽著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有什么用?我先去問問警方后續如何處理。”凌云龍冷淡地回了一句,再懶得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