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蔣方書的喉舌好似被恐懼凍結住了一般,想要開口呼救,卻怎么也發不出聲。
而他臉皮下面的一條條隆起的筋肉,也在不斷地抽搐著,瞅那樣子倒像是重癥的癲癇病人。
噠,噠,噠——
謝瀟愛僵硬著身體,緩緩地下了床,赤著腳,一步步地朝著蜷縮在房門后同墻角構成的逼仄空間中被嚇得魂飛魄散的蔣方書走去。
“蔣方書,你害得我好慘。”謝瀟愛神情呆滯,聲音卻極有張力,一開口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桀桀桀...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謝瀟愛如同機器娃娃一樣機械性地歪了歪頭,行為舉止完全不像個正常。
下一刻,她突然伸手,蘸了蘸蔣方書手背上半干涸的血跡,自然而然地往舌尖上一送。
蔣方書看著她翻卷著舌頭,來回品嘗著舌尖上那一點點微末的血漬后,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仿若魔鬼已經抓住他的一只腳似的,面色瞬間灰黃了下去。
謝瀟愛沒想到他這么不經嚇,索性省去了造勢的環節,開門見山地道:
“我依稀記得,當年你在手術臺上給我注射‘舊人哭’的情景。那時候,我剛剛經歷了分娩之痛,尚未好好地端詳一眼我的女兒,你就殘忍地將那劇毒藥物注射進了我的體內。
‘舊人哭’的毒性可真猛啊!整整一十七年,毒性竟還未散去。直到今日,我這副殘破的身體,還能感受到那蝕骨的痛。”
“啊!時縈!你是時縈!”
蔣方書訥訥出聲,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
“沒錯,我就是時縈。”
謝瀟愛話音一落,病房內昏黃的燈光驟然暗去,直接將恐怖的氛圍拉滿。
在詭異氛圍的烘托下,蔣方書已經對時縈還魂一事深信不疑。
他連滾帶爬地跪在謝瀟愛腳邊,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瘋狂甩鍋:
“時縈啊,當年的事真不能怪我,這一切都是蘇毓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讓我做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想要尋仇,也該是去找她。”
“怎么可能?我答應過她,生下孩子之后就會將凌太太之位拱手相讓,她沒有理由害我。”
“她說了,只有你死了,凌云龍才能對你死心。”
“我不信。我只知,給我注射烈性毒藥‘舊人哭’的人,是你。”謝瀟愛遽然蹲下身,一把勒住了蔣方書的脖頸。
“你相信我,真的是她!當年,我之所以愿意幫她做事,純粹是因為被她拿捏住了把柄。她將我勾引上床之后,趁我熟睡之際,拍下了諸多親密合影。我害怕事情曝光,她也承諾過我,如果幫她殺了你,她就許我仁禾醫院院長之位。”
謝瀟愛鋒利的指甲劃過了蔣方書仍在不停地抽搐著的面部肌肉,冷冷地問:
“你且仔細說說,這么多年來究竟幫她做了多少事?若有隱瞞,我保證你絕對活不過今晚。”
“好,我說。”
蔣方書局促地吞咽著口水,還沒緩過一口氣兒,就開始哆哆嗦嗦地將這些年來和蘇毓二人犯下的事兒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