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冷笑一聲:“本王要見她,她焉能不見?”說著,虎目圓瞪對手下兵丁道:“將這山谷中所有的樹都砍了,必須將玄心梅給本王找出來!”
“你……你不能砍了娘最喜歡的梅樹!”廿廿忽地說道,焦急地看著朱高煦,雙眼中含著淚光。
“看來,你這小丫頭知道心梅在哪兒,是不是?”朱高煦緩緩向廿廿走來。尹天曠一把將廿廿拉到自己身后,笑著對朱高煦道:“上一輩的事,跟她一個小丫頭有什么關系。王爺找人只管去找就好,廿廿也想她的娘親,巴不得能見上一面呢。”
朱高煦緊緊地盯著尹天曠看了一會兒,不再說話,又踱回到圈椅上坐著。雙眼愣愣地望向門外,此時眼神中卻失了那絲一貫的戾氣,變得平靜甚至帶著些許哀愁。
“這個山谷極其隱蔽,你是如何找到的入谷之路的?你又是如何知道心梅在這里的?”駱離皺著眉頭問朱高煦道。
朱高煦還未回答,卻只聽門口一人高聲道:“駱莊主,好久不見!”緊接著,一個身著黑色華服、頭系玉石寶帶之人走了進來。眾人望去,來者正是朱瞻圻。
駱離一愣。只見朱瞻圻沖他拱拱手道:“在下漢王府世子朱瞻圻。”駱離這下才了然,說道:“那日你滾落山崖,我救你性命。你倒是趁養傷之際將山谷中的路都摸得清清楚楚。小王爺當真是好手段!”那駱離待人一向平靜疏離,從未有過些許悲喜之色,此時語氣中的怒氣卻是再也壓抑不住了。
朱瞻圻卻只冷冷地回了一句:“駱莊主過獎。”緊接著,走到廿廿面前,說道:“那個傷了你的老道,我已經殺了。”他說這話時,就似在說吃飯睡覺一般平靜,但卻正是這波瀾不驚的表情和話語,不由讓人感到恐懼。
廿廿瞪大了眼睛,不知說什么好。卻只見尹天曠道:“小王爺奪了他手中的玉螭劍,那人自然就無什么用處了。”
“你也知道玉螭劍的秘密?”朱瞻圻警覺地皺起眉頭。
尹天曠心下轉了好幾轉,笑道:“那些寶物可有找到?”原來尹天曠并不知道那玉螭劍的秘密,但卻想誆朱瞻圻說出來。而這些在江湖上流傳的所謂的“秘密”一般逃不過寶藏、武功秘籍、前朝統治者留下的信物等罷了。而“寶物”兩個字便將這幾樣統統概括了。
朱瞻圻冷然一笑:“那樓蘭古國的寶藏已經找到,漢王府糧草充足,大事定成。”
尹天曠心道:“原來這玉螭劍是尋找樓蘭寶藏的線索……”心中想著,口中卻笑道:“那恭喜王爺,恭喜世子了。”
只聽朱瞻圻又道:“但王爺仁善,并不愿與自己的侄兒兵刃相見,重蹈靖難之役,涂炭生靈……”
尹天曠聽著,不由覺得好笑,卻連連點頭道:“漢王將來登基,定然是一位愛民的仁君。”
朱瞻圻卻并不理尹天曠,自顧自說道:“因此,王爺希望請尹公子能夠入宮勸諫當今皇帝禪位,讓與德能兼備之人。”
尹天曠聽到這里,心中不由一凜,暗道:“他們叔侄兩個爭奪皇帝之位,又關我什么事?口中說是勸諫,分明是讓我去刺殺罷了。此前他們已然在南京去往京城的路上截殺過朱瞻基一次,卻不知為何沒有成功。如今卻想讓我入宮刺殺,是……”尹天曠想到這里,忽地只覺得一陣冷氣從后脊梁骨冒了上來。
他緊緊逼視這朱瞻圻:“你將我義父怎么樣了?”
朱瞻圻冷笑一聲:“尹公子當真聰明。”頓了頓道,“也沒有如何,只是去尋樓蘭寶藏的路上順便派兵包圍了憶梅山莊,你那些莊戶,大概應該有一千八百七十三人吧。”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又道,“不對,聽說最近新出生了一個小孩子,現在應該一千八百七十四人。”
尹天曠沉著臉道:“漢王府的軍隊不留在中原應對朝廷,卻圍攻我一個小小的憶梅山莊,當真是牛刀殺雞啊!”頓了頓,又道,“漢王府軍隊旅途勞頓,我憶梅山莊眾人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況還有義父和于副莊主坐鎮,小王爺覺得能威脅得到尹某嗎?”說著,目光灼灼地盯著朱瞻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