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鎮的那片荒地旁邊新起了一個墳頭。
墳頭前立著一面碑,碑上無字,因為許小閑不知道該給這位大管家寫上些什么。
在大管家下葬的第二天,他將百花鎮護衛隊給召了回來,就在未曾播種的荒地里,他第一次當著全體護衛隊的人發表了一番講話。
當然是說著大管家的期望,也說著自己對他們的希望。
嘯風帶著剩下的七百刀鋒戰士正式并入了護衛隊,護衛隊有了兩千五百人——其中刀鋒占有兩千人,原護衛隊留下了五百。
刀鋒另外的一千人用在了北境馬幫,畢竟那些貨物比較貴重,尤其是銷往北魏的狀元紅。
遠護衛隊抽調出來了兩百人,許小閑將李癩子也給提溜了出來,任命他為民兵隊長,讓他帶著這兩百人開始著手訓練民兵。
除了關山依舊留在了北境馬幫,望月和嘯風都去了護衛隊,擔任了韓秋山的左右隊長,專職訓練騎術和戰術。
時間在匆忙中渡過,轉眼到了五月初一。
一大早,叔侄二人幾乎同時起了床,然后一起在墻角的水井邊刷牙。
羅浣溪準備走了。
因為他看過了許小閑接下來的所有措施,覺得就是自己也未必能夠有他做的好。
要想在這個世界爭霸,首先就是立足!
站穩了,劈出去的刀才有力道!
許小閑站得很穩,百花鎮在源源不斷的產出,還有一個阮氏在神助攻,在經濟上他目前還沒有大的問題。
在軍事上……他都眼饞那一支只有兩千五百人的所謂的護衛隊。
二人坐在了涼亭里,許小閑煮上了一壺茶。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大管家是故意的!”許小閑先下了這么個結論,看著一臉驚訝的羅浣溪解釋道:
“你想想,他可是一品中的高手!前些日子在學堂那涼亭里,他還親口給我說過要活著看見唐無妄死掉。”
“唐無妄說他還有三年的壽命,那大管家顯然也還能活個兩三年,但他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許小閑手指頭叩了叩桌面,“羅叔,大管家和唐無妄擺下了一局棋,他走了第一步,然后就甩手不下了,將棋盤丟給了我!”
“我原本是大管家和唐無妄對弈的一枚棋子,可現在卻突然變成了執棋的人!”
“我原本在那棋盤上還有回環的余地,大不了當個小卒子不過河,再大不了將自己這方的帥給丟了……你別這么看著我,我還真就是這么想的!”
“娶回了三公主,我夾著尾巴在這涼浥縣過我的小日子,將刀鋒丟給唐無妄,我當好我這小爵爺,在爵爺府里多生一些孩子,悶聲發財,一輩子衣食無憂,它不美么?”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給、給我爹報仇?”
“這報仇也要看對象呀!殺皇帝……這事兒難道你不覺得太大了么?”
“可現在呢?”
“大管家他恐怕揣測出了我的那點心思,所以他干脆死了,將刀鋒直接甩到了我的手上,讓我不得不接!這棋他留給我來下了,開局這么爛,若是輸了,輸的就是我這個人和我這條命!”
“不,還要搭上許多人的命,事實上你北都侯府也牽扯了進來。”
許小閑悠悠一嘆,“這個糟老頭子果然壞得很,他這是將了我一軍啊,他用命來逼我,讓我無路可退,果然厲害!”
許小閑這么一說,羅浣溪忽然也覺得還真可能是這樣。
去了大管家的家里,他沒有給許小閑和自己留下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