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睡了回籠覺的云淺被從劍堂回來的徐長安給叫了起來,一幅睡懵了的樣子。
“幾時了?”云淺穿著繡著小兔子的睡衣坐在床沿上。
“巳時了。”徐長安端著一盆水進來,扶著云淺坐穩后說道:“我就說昨兒在船上定是睡得不舒服。”
他方才一進屋,云淺睡得不僅熟,甚至還起了微弱的鼾聲。
“昨日……船上?”云淺眼睛睜開了一些,隨后點點頭:“哦,是這樣。”
“先生答應見小姐了,快與我準備準備。”徐長安用溫熱的毛巾覆蓋在云淺面上,眼看著熱氣蒸發,拭去云淺面上睡痕。
過了水,眉間沾染了些許水潤,熱氣令云淺臉部發紅,似是在害羞,平添幾分可愛。
因為這種時候總是能看到不太一樣的姑娘,所以徐長安從還是管家的時候,就很喜歡侍奉姑娘起床。
“……”
云淺安靜的坐著享受著徐長安的服務。
隨后,徐長安給她挑選了一身黑白混色的長裙,大氣靜雅,深色的束腰很寬,勒緊之下,更添幾分高挑。
云淺站在妝鏡前微微轉了一圈,黑色和白色的裙裝搭配上她扎了一個地馬尾,顯得很嚴肅,不似以往衣著的艷美,她便問道:“是要去見你的先生?”
“不是說好的了?”徐長安說著,上下打量著云淺,滿意的點點頭。
這樣規整的樣子,在先生面前想來應當是不會失禮的。
“先生說還有事情要做,小姐現在家里等一會兒,我去天明峰辦一下手續。”徐長安說道。
“什么手續?”云淺問。
“小姐的玉符只能來天明峰……規矩上,算了,小姐也不需要知道什么規矩,我去給你開一下去暮雨峰的權限。”
“一直能用?”云淺眨眨眼。
“一天。”
“哦。”
云淺看著徐長安拿著自己的玉符離開家,起身在妝鏡前坐下,她看著鏡子里清冷的面容,打開裝盒取出一根眉筆拿在手上,卻沒有動作。
徐長安隨意拜的一個先生就是隱藏的修行者,這種事情看起來有些奇怪,可還是要看發生在誰的身上。
拋開徐長安是她夫君,就應當是與眾不同的這一點……
此間的天道可是搶在了她前面的。
作為天道選中的“代行者”,哪怕沒有她,徐長安的機緣也不會斷絕。
于是,他會遇到隱藏在劍堂里道姑的事情,就是上天注定的。
“所以……”云淺抬頭看了一眼,喃喃道:“他算是天道之子?那我是什么。”
兒媳婦?
時間長河斷流了一剎,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窗外的電閃雷鳴,風起云涌。
“安靜。”云淺蹙眉,心想一會兒還要出門,可不能花了妝。
于是天氣仍舊很好,陰云尚未積起來就消散的干凈。
天理做不得徐長安的父親,卻也不敢認他做什么父親,要知道云姑娘仍舊惦記著她和夫君的孩子呢,自然不能被人鳩占鵲巢。
——
云淺認真的看著鏡子里,最后還是將眉筆放下,她對于化妝不甚熟悉,便只是簡單的拿起一張深紅色的口脂抿了上去,在上面留下的清楚的紋理。
抿了一下嘴唇,也就沒有再進一步化妝了,因為在想其他的事情。
手指拂過自己的臉頰,云淺眼睛瞇起了一些。
她此時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很好、很合格的妻子,而一個合格的妻子不僅要對丈夫好,還要對丈夫父母有好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