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中,仔細去看,整片天空似乎發明亮了。
分明尚未入夜,卻一片日出之感。
夜盡天未明,不過也快了。
云淺面色緋紅,安靜的泡在泉水中,目光呆呆的看著外面的景色,時不時看一眼草地里的茶壺,抱著徐長安手臂的手用力了幾分。
姑娘在臉紅,都怪溫泉太熱了,她身子虛弱,是不能長時間用溫泉的。
嗯。
山河看著久了也就這模樣,抵不上她喜歡的人兒。
云淺在看景色,徐長安在看她。
天亮了,可因為是夢境無法用邏輯去考證,不過也不礙事,徐長安只當是夜晚十分看不清姑娘的面容,所以才轉為白天。
此時,云淺睫毛輕顫,泉水熱氣聚集成一滴雨露滑落,她眨了眨晶瑩的眸子,沒有說話。
徐長安注意到了這一點,拿著一條濕潤的綢子幫她擦拭著面上汗水,可興許是泡的久了,云淺本來盤整齊的長發突然散開,若是瀑布傾覆,仿若墨汁滴入水中,將水面染成了姑娘青絲的顏色。
徐長安見狀,撿起落入水中的簪子放在一旁,隨后將云淺面上水漬一點點擦干凈,這才開口說道:“小姐,時候不早了,出去歇一會吧。”
“也沒有過去太久。”云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長發落下,只是輕聲說道:“才過去……不到一刻鐘。”
“一刻鐘?”徐長安心想他怎么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呢。
不過,這里是夢,時間的流速本來就不能以主觀去判斷。
姑娘是夢中人所以她說的對,她說一刻鐘,那就是一刻鐘,她說過去了一年,那便是過去了一年。
徐長安看著云淺面上不正常的紅色,說道:“一刻鐘也很久了,小姐身子不好,不能長時間用暖泉,該去后頭醒一醒困了。”
“不礙事。”云淺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榻上我都可以堅持一刻鐘才沒力氣,我比你想的要厲害一些。”
一個溫泉,怎么可能比溫存還要累。
雖然都帶一個溫字,卻不能相提并論。
說起來,溫梨也帶個溫字呢。
姑娘的思維發散的很。
徐長安:“……”
厲害?
不愧是你啊大小姐,拿溫泉和溫存比。
我……
徐長安本來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真是一個字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姑娘的話他還真的不好反駁。
他現在真的很想捏住云淺的臉往兩邊撕扯,然后說上一句:“小姐還真是厲害。”
不過他沒有這樣做,只是嘆氣,嗔了一句:“傻姑娘。”
“……”
傻姑娘?
云淺耳上的紅色愈發鮮艷,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將這份記憶、這份聲線保存在最寶貴的記憶中。
徐長安手指忍不住抓住了云淺垂入水中的一捋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