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走走便能撈得好處”二姐疑惑地回了一聲,小聲都囔道“寧國府收留了咱們,咱們在府也里幫不上半點。即便有了好差事,也接不住啊。”
尤老娘嚴厲的眼神頓掃來。“親戚還要像他們府里下人一樣討活領賞嗎”
二姐回“在他跟前又能混得什么好。”
“平日總道你傻,怎你就半點也不開竅”尤老娘拉著二姐往住處趕,避到不見人處,細細教著“在他們家住了這些日子,你還想回去過那清苦生活瞧了蓉哥媳婦出生比你強多少,人家住在府里作大奶奶,來往的都是夫人誥命。這么大一個園子,每日享得清閑什么也不用做,連上茅房都有四五個丫頭使喚。”
尤老娘哼著道“再瞧你,模樣不比她差。費盡功夫討了西邊的太太歡喜,到頭連二房都做不成。難道你想一直過著現在的日子,每月銀子還不如他們府里的大丫鬟多。那些丫鬟還常常得其他賞賜了,誰私下沒個小金庫。”
尤二姐聽著雖有些不對勁,可習慣了聽母親的,卻也挑不出母親話里的錯來。素來溫順的她,回到住處又聽了母親一通嘮叨與教育。
蓉大爺卻去了前廳差人叫了賴升過來,把尤家二姐的婚事說了,只讓賴升親自去辦。
當日后晌,賴升便查到了張華所在,果真如尤家母女所說這人無藥可救。
只因第二日賴升念蓉大爺恩作宴請酒,不僅請了蓉大爺、蓉大奶奶、珍大奶奶,更沒少了賈母與賴嬤嬤,也一并將西府眾太太奶奶也請了。
因而賴升計算等出了正月再去張家解除張尤婚事。
十八日,東府賴升家請完。
十九日,西府林之孝再請。
二十日,西府單大良又請。
二十一日,西府吳新登繼續。
蓉大爺除賴升家請酒去了一回,西府幾位管事請酒再未過去。只因收到一封來自平安州的書信,平安州爆發痘疫。
誰也沒想到前世早已被消滅的瘟疫在這個時代是那么的兇勐。
來信上的“死者無算”幾字,不禁讓賈蓉渾身發冷。甚至于,看著書信都有一種渾身發癢的錯覺。彷佛自己的背上頓時冒出了那一顆顆晶瑩的水痘,瘙癢難耐。
總想著用手撓背,即便隔著衣裳撓上幾下也能舒爽一陣。
“時間不妙啊。恰逢正月,這次不知要害多少人了。窯上長工倒也能防得,可來往短工,外面人員總要接觸。萬一在窯廠爆發起來,后果無法想象。”
薛蝌道“蓉哥兒這倒多慮了,痘疹雖利害,卻也不是無防手段。既然平安州書信里未提窯廠災禍,只說疫后開窯,那么他們自是在施行種痘。”
“種痘”賈蓉倒也曾聽過這樣的法子,似乎是用牛身上的痘疹膿包挑破,然后將濃水接種在人的身上。
薛蝌笑道“莫非蓉哥兒忘了,太上皇在位時便推行了種痘。你在年幼時應該也是種過痘的,只是當時太小忘了罷。如今璉二哥家的大姐兒也二三歲了,既然外面有了痘疫,這幾日也該計算著種痘了。”
“既然太上皇在位時便推行了種痘,怎么平安州還會發生大疫”
“種痘豈是人人都種的,也不是家家都愿意種。除了官員家里會效彷宮中種痘,其他人既無余錢也無膽量。大燕萬萬人,也沒那么多醫生懂得如何種痘,如何能避免種痘發生的意外。終歸是有風險的,當今陛下的二子便是幼年種痘時夭的。皇家尚且如此,何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