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冷。”
母老虎終于露出了她那可怖的獠牙。
“我服輸。”蓉大爺極有自知自明的縮回了雙手,但是為了表示口服心不服的意思,縮手之前沒忘了掃蕩一波。
王熙鳳被氣得追殺上前,尖銳可怖的獠牙在他的唇上留下一道印記。
這妮子鐵了心要壞我好事。
蓉大爺摸著唇,那里隱隱作痛。
旁邊的王熙鳳卻得意之余,還不忘了審問他。
“你準備許薛家什么好處”鳳姐兒生怨自有生怨的道理。正如她前面所說的,薛家有兄弟,王家有兄弟,秦家也有兄弟。秦家兄弟如今倒上進,不需得多管。
薛家和王家的兄弟,一個比一個荒唐。
薛蟠如今躲外面去了,估計也做不出什么事情來。王家的兄弟這會住在京里,卻是個游手好閑浪跡賭場的。賈蓉要是敢許薛家好處,王家的一份又豈能落了。
她就是這么想的。
蓉大爺馬虎回道。“水泥窯廠對外銷賣不是薛家在負責嗎就是讓他們順道去幾個腹地內省走走。正好今年水利營田府在外設四司,搭著這股春風,應是能賺不少銀子的。”
“哪年的皇歷還拿來唬我。”王熙鳳多精明啊。今天是寶釵的生日,又敲通了薛家的門,這滑頭鬼還不送出一個大禮。
這個大禮可少不了蓉大爺費神、費血、出力、賣力。
蓉哥兒見她不信,也沒想成心騙她。只好講忠順親王要他去給四公主送嫁的事情說了,又道“如今薛蝌不是在府上他年少便雖父親在外游歷,對西北、漠北等地都了解。便想著要他們薛家兩房合力組一支商隊,跟在送嫁隊伍后面前往漠北,然后進入厄羅斯通商。”
“你要去漠北”后面的話,王熙鳳一句也沒聽進去。
漠北對神京人來說,唯一的印象就是遙遠。其次就是蒙古、草原、紅毛鬼。
蓉哥兒明顯察覺鳳姐兒說話的聲音都不對勁了,默默點了點頭。
王熙鳳顫著喉嚨問“一定要去嗎那兒這么遠,你又沒出過這樣的遠門,我家里人哪里放心得下。”
蓉哥兒低頭看了下鳳姐兒抓住自己手腕的那支手,她很用力。
“不去不行,忠順親王已經定下了,今兒估計都上報到宮中去了。”
“你又不是忠順王府什么人,怎么就換了你去。他們王府的子弟了宮里的皇子了如何也輪不上你的。”王熙鳳著急說道,“外邊是什么情況,這幾日家里都在傳。紅毛鬼不安分,漠北更不安寧。咱們去王府將這事推了,推了干凈,哪怕一輩子留在營田府做小官都比去漠北好。”
“別擔心,漠北其實不遠。按路程來算,也就是到姑蘇的距離。咱們家里,哪個月沒有從姑蘇來的書信。漠北不安寧,與我也沒干系。我是去為公主送嫁的,漠北再亂,漠北王也得先護住了公主殿下與我。”
蓉哥兒輕松回道。
事情其實沒想象的那么糟糕。漠北是偏僻,這種偏僻只是行路上艱苦一點。但是皇家嫁女的隊伍,即便艱苦也是有限的。
賈蓉并不擔心。看著滿面愁容的王熙鳳,他卻也笑不出聲來。只能輕輕攬著這妮子,香噴噴的小妮子,身子柔軟的小妮子。
碩大的手掌撫著小妮子輕薄的背,沒有一個作弄的動作。
因為,他哪怕隔著兩人身上厚厚的襖子,也能感受到鳳姐兒緊張的情緒,甚至能聽到她那緊迫不安的心跳聲。
王熙鳳再不是那個處事不驚的璉二奶奶,也不是天上地下全無畏
懼的鳳哥兒了。
她靠在蓉哥兒的懷里,款款抬起頭,剛要開口又把話咽了下去。
蓉哥兒就這么看著她,聽她會說什么。
鳳姐兒猶豫片刻,才開口問道“這次要去多久”
“不知具體時間,不過想來也不會太久。一來一回,加上公主與漠北王子的成婚儀式等,快則七八個月,慢則一年。”蓉哥兒老實回道。
“一年的時間。”王熙鳳默默計算著。猛然又問“秦氏她們知道你要去漠北的事情嗎”
“和可卿提過一嘴,倒也沒細說,寶釵還未告訴。今兒才定下的事情,自然要先和你通氣。”
“都成了石板上釘釘的事情,這會才和我來說,有什么用。也能算是通氣嗎”王熙鳳哼一聲,推開蓉大爺,又恢復了原來跋扈的樣子。“以后這些事,也不必和我來說,到了日子直接走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