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蓉哥兒臉上卻沒什么高興的表情,問旁邊的侍衛,道:“可找到的寶二叔?”
“是在林子里找到的,應是摔了一跤,衣服被劃破了。估計還摔到了腿腳,這會兒行道也不方便,換到觀里大雄正殿里休息去了。”
寶玉沒事便好。蓉哥兒復雜地看了一眼現在由鶯兒攙扶著的薛寶釵,薛寶釵此時神色自然,哪怕是與他對視,卻也毫無異色。
同以往一般,不遠不近,不親不疏。
蓉哥兒先讓雀兒回去照顧秦可卿,又去大雄正殿里看了寶玉無恙,襲人正在一旁伺候。
“寶二叔可受了驚嚇?”
寶玉猛的一抬頭,瞧見了蓉哥兒,臉上閃過一抹羞意。搖頭道:“無驚,只是一時鬧了誤會。又在林子里摔了一跤,這會兒……屁股有些疼。”
“讓侍衛們送二叔會院里歇息吧,時間也不著了。”
寶玉嗯了聲,問:“蓉哥兒可知那賊子被拿哪去了?”
“二叔關心賊子作甚,那賊子現在已經被人帶到別處審問去了。放心,這樣的賊子定然不會讓他好過的。”
寶玉哦了一聲,雖然感受著后面火辣辣的,心里卻為張紅塵擔心起來。
兩名侍衛送著寶玉、寶釵、襲人、鶯兒到了后院外,才著折回。這一路奇怪的很,不僅寶釵、寶玉不說話。連襲人、鶯兒也閉口不言。
當然更奇怪的是寶玉那奇特走路姿勢,似乎每走一步便痛一下。寶玉、寶釵各自回了房間,兩人卻皆有心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蓉哥兒則是在一眾侍衛的帶路下,來到了張紅塵所在的地方。此時的紅塵道人,極其狼狽,臉上卻渾無懼色。
“你們鎖著我也沒用,我家太爺是先皇親封的‘大幻仙人’,當今圣上又封他是“終了真人”,就算各路王公大臣見了都得喊他老神仙。”
賈蓉最恨打自己媳婦主意的人,哼道:“我建議你老實些,今兒打醮的主意是誰出的,你還有什么同謀。以往禍害過多少婦女?一一報出,免受皮肉之苦。”
“我若全盤托出,能有活命嗎?”張紅塵呵呵笑道,“沒有罷。今兒是我失算了,不該接你這生意的,某認栽。不過今兒這事我只是未遂,按本朝律例,不過是杖責一百,流放三千里。這些條例,我比你們任何人都熟悉。”
賈蓉道:“今兒你是未遂,以往了?聽人說起,你這求子寶懺可是通靈的很。不少夫人在這祈福求神之后,回去便懷了孩子。只要將所有來這祈福的一一查下去,豈會找不出你的罪責。”
張紅塵笑道:“天真,原來世上還有你這般天真的人。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某為何在清虛觀兩三年也沒暴露過?此事若爆了出去,多少家庭就此分裂。還有那些家中有爵,卻一直無子繼承的……你若掀開了這面目,多少朝中王公大臣要找你拼命?”
蓉哥兒眉頭一蹙,又聽他道:“瞧瞧多少公侯老來得子,瞧瞧多少老爺小妾納了一個又一個也沒生出孩子的,我這可是行善積德。她們都感激著我!”
有侍衛小聲道:“蓉哥兒,這事確不能隨心處置。這清虛觀來往皆是朝中誥命夫人太太,若是直接傳了出去,恐怕引起朝中震動。不如等明兒一早將他壓至王府,由十三爺定奪。蓉哥兒雖然抓了賊,那些受害的卻未必感激你。莫要拿這事出頭!”
蓉哥兒疑惑地看向他。
那人又道:“某方才記起。去歲時,朝中有一大員的新妾到此求過子,次月便懷上了。今年才生一個大胖小子,是那大員家里獨子。”
臥槽!
“那勞煩兄弟們將這混球瞧瞧帶走。寧榮兩府今兒知道這事的人,會一一去下禁口令。至于清虛觀里的其他人,也只能請十三爺拿主意了。”
那侍衛都這么說了,賈蓉哪里還想趟渾水。寧榮兩府沒有人受難就行了,這樣的大事情,還是讓忠順王去解決吧。
自己抱著媳婦回去,準備過年。
算算日子,也該準備去王家了!
心里冒出這年頭,蓉哥兒暗道:都是薛寶釵這妮子惹起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