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果然猜的沒錯,這兩個貨從來是無利不起早,怎么會這么好心主動來幫忙的。
不過蓉哥兒也不在意,為了利益做事的人,手段上往往比較有新意。他笑道:“六叔與芹哥兒若真確定了烏家在黑山村弄鬼,將烏家抄下的銀子中那出一成,讓六叔與芹哥兒分了。”
“一成?”賈芹明顯還年輕,臉上稍顯不太樂意的樣子。
蓉哥兒道:“其實這事情也不須麻煩了六叔與芹哥兒。”
“別介啊。”賈珖可精明這,一成已經不少了。如果烏家貪了一萬兩,一成就是一千兩;如果貪了十萬兩,一成就是一萬兩。“一成就一成罷,都是家里的事情,犯不著計算那么多。”
賈珖想著,就算烏進孝只貪墨了一千兩,自己也有辦法把這一千兩說成是一萬兩。大老遠跑上一趟,不賺個幾百上千兩銀子,那就是血虧。
蓉哥兒瞧賈珖、賈芹二人樂呵呵離去,只能無奈搖頭。
神京的天氣,過了端午之后,越來越熱。
賈蓉一早就躲倚霞閣去歇息了,前晌里,尤氏卻突然喚了丫鬟過來尋他。
自從秦可卿懷了孩子以后,寧國府里極其重視,尤氏也心甘情愿再次接手了寧國府內宅事情。蓉大爺心里還疑惑,這日子里,府里還能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才能解決的。
到了尤氏院中,蓉哥兒見了房里客人,才恍然大悟。
“請嬸子安!”
找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夫人的兒媳婦,帶著兒子守寡的珠大奶奶李紈。
年僅二十出頭的珠大奶奶著一身清素衣裳,讓人瞧著總覺得她少了些生氣。蓉哥兒腦海卻忽想起某夜無意間瞧見的身影,云霧繚繞間現一白璧無瑕。
別人是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素面朝天,色彩單調的李紈衣裳下竟也靚麗無比。
李紈笑道:“前兩日義學里的段先生去了南省赴任,如今義學里只有李家叔叔一位先生。正好聽府里人說蓉哥兒在家歇息,特意找了過來打聽,往后義學是怎么個安排。”
段浪的赴任的事情,蓉哥兒早知道了,至于義學怎么安排。他心里卻還真沒什么安排。
李老先生年紀大,想管也精力不足。賈代儒更是如此,還沒半點實學。賈瑞年輕,做事卻也不夠圓滑。義學里,真正能管事的沒了。
蓉哥兒瞧著李紈也無奈,當初李紈母子但凡給段浪說句話,賈母還能為了寶玉而去壞賈蘭學業不成?
長輩有偏心的,卻也沒有偏心到壞嫡親重孫前途的。
現在段浪自由了,還跑江南當縣令老爺了。義學也只留下兩老一弱,哪里還能壓制得住寶玉這樣的哥兒。
加之上次賈蓉見了李紈母子也無在乎之意,他事情這么多,哪能天天盯著一個義學,索性也沒再管了。
這會兒找上門來,賈蓉也不知說什么才好。
蓉哥兒問:“這些日子,侄兒府內府外事情多,一時也沒問義學情況。可是蘭哥兒同嬸子說了,最近義學出了什么狀況?”
李紈嘆一聲:“蘭兒向來不是個多嘴的,也沒在我身邊提過義學的事情。只是在府里聽了些話,說義學里沒有以往嚴苛,讓許多學子都懶散了起來。”
原來她是怕擔心其他懶散的學子打攪到賈蘭的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