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之趣,比神京萬花樓更樂,他又怎么愿意去王熙鳳那兒找晦氣。所以一聽了鳳姐兒已經到林府,差點沒把他給嚇軟了。
“好日子到頭了!”
賈璉感慨著。更悲自己竟被一個悍婦給壓了好幾年,如今來了揚州才知男人樂趣。越想越覺可悲,又給自己在心里鼓氣。
揚州城里可無人給她撐腰,她還能繼續威風不成?
身后妓子聽聞,似乎是在害怕這樣一個財貌雙全的客人恐要失了去,臉上也不痛快。拱火道:“二爺怕什么,就算是咱做妓子的也懂既嫁從夫的道理,難不成二爺家那媳婦還能反了天不成?”
賈璉臉上一熱,哼道:“往日在神京是家里人都被她收買了,到了揚州,爺還怕她不成?今兒回去便好好治一治她,明兒再來找你同游揚州。”
妓子嫣然一笑,道:“二爺回去好好治她,讓她知道哪個才是家里的天。奴家明兒一早便在船上等著二爺過來。”
“好!”璉二爺嘿嘿一笑,心緒又似回了畫舫之中,那般感覺足讓他回味不已。
璉二爺領著幾名長隨,冒雨朝林府趕去。雖然剛說了一通大話,心里卻沒底的很,越近林府,心里更是慌張。多次在心底下打氣,今兒王熙鳳要在親戚前不給自己面子,自己定要展現一家之主的威風。
等賈璉離開,河岸有人立即找上畫舫里妓子,好一頓詢問。沒聽見自己想要的消息,有人道:“早知這家伙慫包,該綁了要挾林如海交出那本子來。”
妓子幽怨道:“咱該做的也做了,該說的也說了。賈璉不知是在裝傻,還是真沒聽林如海提過。他對鹽運司的事情,是半點也不知道。”
有人罵一聲,“早知如此,去年就該找機會弄死了林如海,早省下一大堆麻煩。如今這位巡鹽御史一直躲在府里,連商量的機會也沒一點。”
“如何商量?去年林如海突然抱病,總把子便覺事情不對勁。那些當官的做商的,一個個全還不信。后來神京來了人,咱們已經渾然沒了商量余地,只能想著如何將林如海手里計算的賬本毀了。”
又一人道:“去年的事情哪個計算得到,上面那些人也是后知后覺,如果不是那名侍衛帶人控制了鹽運司,恐怕所有人還蒙在鼓里。他娘的,如今害了我們這些做事的,銀子沒拿到多少,還得給他們處理這爛事。”
“少抱怨兩句罷。上面那些總商頭子哪家不欠宮里幾十萬兩銀子?他們自然安心,頂多把家產全抵了出去。咱們這些做事的,事發之后誰的腦袋也保不住。”那人嘆一聲,道:“去給總把子傳消息罷,賬本拿不到,林家的人也不出來,看如何計算。”
“昨兒讓你們出手綁了那小丫頭,你們也不愿動。如今心里著急了?”畫舫里的妓子笑一聲,“咱可是一早給你們傳了消息,那丫頭是林家唯一的女兒,有她在手上還不怕林如海就范?”
啪的一聲,有人給了妓子一耳光,“大爺的事情,哪需要你這賤貨多嘴?”
一人附和道:“賤人說的也不差,要是昨兒出手,或許還能有些希望。”
“屁的希望。你知昨兒同林家女兒一起的是誰?他要出了意外,咱們都別想活命了。當真以為昨兒沒人守著他們?侍衛處、錦衣司、三河營都派出有人在護著他。”
“那人是什么身份?”
“就神京一個沒落國公府的子弟。”
“那……”
為首的瞪了他們一眼,哼道:“不該問的別問,你們只要知道,就連咱們總把子也得小心保他平安。往后莫要非議此人,否則莫說你我的腦袋,就連咱們全家老小都要跟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