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最近的一些委屈,卻又和這壞人有關。
她的心里矛盾到了極點,糾結復雜。只感覺這強壯胸膛,忍不住靠上一靠。眼角的淚花卻半點不減,淚水愈發激烈宣泄。
流了好一陣淚,李紈終于靜下來。紅著臉抬頭起來,嗔蓉哥兒一聲,“還不把你手挪開。”
蓉哥兒訕訕笑著收回手來,指尖還殘有余溫。訕道“哭淚了,也花了臉。到裙房里,洗洗臉兒,省得外人瞧了還以為你在東府受了多大委屈。”
“哪個是外人難道就不準有委屈”李紈暗瞧了蓉哥兒一眼,這壞人雖然挪開了后面的手,卻把她小手抓了去。再見他神色,又要自己進裙房,只當這壞人起著邪心。
李紈內心更惱,自己怎么反還期待了怎么腦子里想的全是那日倚霞閣的風采。
想著這壞人從正月以來,日日闖進夢來折磨。這半年時間,真的很難受。珠大奶奶輕聲嗔道“你勿要作怪,只準今兒一次,往后往后還是忘了,斷了”
只見蓉哥兒雙眼猛然大睜,李紈面上帶羞,道“還不領路讓我洗臉去。”
李紈心兒撲通撲通跳著,激烈跳著,臉上紅暈蔓延到耳朵后面。
蓉哥兒亦大喜。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牽住手兒在前面領路道“宮裁跟我到來。”
“宮裁。”李紈輕聲念著自己的名字,瞧蓉哥兒的背影,嘴角卻忍不住上翹。一種特別的感覺從心臟處蔓延開,走至全身。
朦朧迷糊間隨蓉哥兒牽著走了一段,轉進一個房間,房內遍布書香。一角的熏爐雖無煙寮,卻也能聞得書香之間有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房中掛一副前明畫家鄭文林所作牧人瑞夢圖,左側掛的是宋時官員王汝舟所著碧巖亭和許門下韻。
碧巖亭和許門下韻全詩抄撰者署名竟是賈恭謹。
李紈曉得,恭謹是東府太爺賈敬的字誨。
再看全詩
“亭開幽谷草堂邊,朝暮清音落檻前。人去日昇蓬島路,客來空愛玉溪泉。
仙翁世界藏沈洞,佛子樓臺出半天。誰爲琢磨巖下石,擬將遺事記當年。”
李紈才粗看一眼,還未全解,卻被蓉哥兒拉走。又瞧得另外一墻上掛著一詩文,同是宋朝官員王汝舟所作。抄詩人依舊提著賈恭謹三字,只是所用書法卻不同。
碧巖亭和許門下韻為行書,此詩卻是草書所寫。
只見內容
“先生名利比塵灰,綠竹青松手自栽。擬把一竿盤石上,幅巾閑過峽山來。
清時通退一何忙,撫志山西漢仲長。靜覺眼根無俗物,翛然一室自焚香。
隱德家聲累世聞,考盤幽澗作閑人。夭紅過眼隨榮謝,菊秀蘭香自占春。
種竹淇園遠致君,生平孤節負辛勤。需賢側席非無意,地遠言輕豈易聞。”
這竟是一名四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