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先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又問道:
“太后知道他是龐植之孫后,卻又如何?當年下旨問罪龐植雖是先皇所為,但聽說其實是太后的主張。”
藍澄宇道:“眾人皆以為她會發怒,沒想到她并不責怪,卻問起龐承藉兵法,龐承藉對答如流,可說是胸懷百萬雄兵,滿朝文明沒有一個人不服,有人說,此人英氣逼人,文有宰輔之才,當可安邦,武有名帥之器,足以定國,太后于是笑道:‘孝節的后人,脾氣不改,行了,你也不要再當御史了,如今邊關告急,我向天子推薦你,準備到邊關去吧。’后太后就此此引退了。”
陳木道:“所以,這龐承藉就這么解決了還政天子的問題?”
藍澄宇道:“不錯,天子親政后,從太后之言,是打算龐承藉接替裘征出任北境大都督,但是大臣們激烈反對,認為龐承藉年輕,無尺寸之功,突然出任邊關都督難以服眾,也不合國家法度,所以此事一直還無法定奪,但依我看來,他派到邊關只是早晚的事情。”
“為什么?”邊冰玉奇道。
“玉寨關失守,裘征為和而戰的戰略已落空,北梁早晚會揮師南下,重兵壓境之際,大周無良將可用,除了龐承藉,還能找誰?”
“我也是這樣想的。”陳木道。
“龐承藉若掛帥,對綠林好漢是福是禍,眼下還說不準,但是聽說此人疾惡如仇,又愛才惜才,主張不問出身,擇賢而用,而如陳老先生所言,邊家與龐家又有淵源,我想,只要我們行事端正,重拾老寨主遺風,讓仁義大川寨的名頭再度傳遍江湖,我們就可以請龐承藉免了我們的罪,讓我們也為國出力。”
又看向祁鎮,說道:“祁頭領,你說,這個時候,讓你來當寨主,合適嗎?”
祁鎮哈哈大笑道:“我是聽明白了,姓藍的,你這是準備一旦那姓龐的得了勢,便去向朝廷的狗官搖你的尾巴,當朝廷的鷹犬去嗎?”
藍澄宇道:“祁頭領,你別忘了,我跟你們說過,一旦北梁攻克前方天陰關,我們這里很有可能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咱們不為朝廷出力,就得投靠北梁的韃子,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老寨主世代忠良,本來就不愿與朝廷為敵,豈能投靠韃子,那就只能歸順朝廷,但是如果咱們作惡太多,朝廷斷不會同意我們歸順,那就會寨滅人亡,何去何從,有得選嗎?”
祁鎮道:“你這番話,也就能哄哄三歲小孩,別把我們當傻子了。老邊為了投靠朝廷,平白死了多少兄弟了你記得嗎?”
陳老先生道:“這叫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裘征當道,太后對他深信不疑,今天子親政,將重用龐承藉,龐家與邊家不但是世交,而且還差點成了親家,這份淵源,龐家老一輩的人若在,必然知道。”
符應天聽起來吃驚不小,說道:“龐家與邊家成親家,還有這等事?”
陳老先生笑道:“正是,當年龐植和邊叔寶志趣相投,親如手足,兩家夫人先后懷孕,于是指腹為婚,同為男則為兄弟,同為女則為姐妹,一男一女則為夫婦,結果兩家每次去大廟,都求一定要是一男一女,知道為何,因為龐家邊家的人,都長得端正,人品也有保障,想著一定要變成親家,結果生下來后,卻不幸都是兒子。”
符應天道:“如此,最后才沒能聯姻?”
邊冰玉真是無語,這種沒出息的人,果然只關注著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