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屋里可能鬧了起來,孟老夫人再顧不得管眼前扭作一團的下人們,趕忙搭著桂嬤嬤的手背就往主屋走去。
然后好巧不巧的,孟老夫人正要推門的時候,就聽見了沈宜歡那聲憤怒的質問——
“大姐姐,你怎么能這樣,爹爹可是你的親人啊,你怎么能下得去這個手?”
一時間,孟老夫人的眉心都擰緊了,直覺告訴她,屋里大概有一個爛攤子正在等著她去收拾。
老實說,孟老夫人不太想管底下那些便宜兒子的你爭我斗,反正不管是哪個便宜兒子贏了,她這個嫡母的地位都不可撼動,她還是定北侯府那個風光無限的老夫人。
然而一想到前些日子舞陽郡主特意去松鶴堂對她說得那些話,以及老定北侯臨終之前對她的囑托,孟老夫人到底沒能臨陣脫逃。
沉沉嘆了口氣之后,她到底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怎么回事?什么下手不下手的?”孟老夫人沉聲道。
聽見孟老夫人的聲音,屋子里的人似乎都被嚇了一跳,最后還是沈宜歡率先反應過來,跌跌撞撞地沖上去緊緊攥住了孟老夫人的手,帶著哭腔道:“祖母您來得正好,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孟老夫人一來就被沈宜歡當做救命稻草緊緊攥住雙手,心情也是挺一言難盡的。
可她今日既然進來了,就說明她不打算再繼續裝聾作啞,少不得要在大房、二房之間挑一個站隊。
至于到底挑哪一個……
孟老夫人覺得,這個問題大概都不需要她多做思考,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大老爺心思重,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并不是最好的繼承者人選。
而老二這人呢,重感情,為人寬厚且戰功赫赫,有他在,定北侯府不說蒸蒸日上吧,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沒落。
這樣兩廂一對比,傻子也知道該選誰了,更何況,讓老二繼承爵位,這是老侯爺的意思。
雖然她這輩子和老侯爺感情一般,或者可以說是有點糟糕,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能夠過上如今這樣舒心的日子,到底是受了老侯爺的庇佑。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守護老侯爺的心愿,替他看住侯府這份偌大的家業,如此,百年之后她們在底下再見的時候,他也不能說她對不起他。
思及此,孟老夫人心中又是一聲沉沉的嘆息,做人真難吶。
孟老夫人回過神來,輕拍了拍沈宜歡的手以示安撫,然后柔聲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且與祖母好好說一說,若真是你們受了委屈,祖母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這話就有點暗示的味道了,沈宜歡聽完短暫地驚訝了一瞬,莫名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不過她很快收起心底的驚訝,轉頭看了眼自她開始反擊之后便一直傻在那里的沈宜喜,滿目哀傷地說:“是大姐姐,她不知道為什么竟狠心地給父親下了毒。”
“下毒”這兩個字一出,饒是歷經風雨如孟老夫人也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