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了擋在自己前面的沈宜歡,三步并作兩步朝著定北侯的床頭奔去。
緊接著,她毫無意外地看見了滿臉是血且嘴角還在不斷冒出殷紅液體的定北侯……
許是這一幕給孟老夫人的視覺沖擊太大,她甚至都忘了去想,為什么出了這樣的事后,主持大局的人是沈宜歡,而舞陽郡主卻只凄哀地守在定北侯榻前,一言不發。
明明她這個郡主兒媳并不是那樣軟弱無能的人,即便這夫妻二人感情甚篤,但以舞陽郡主那護犢子的性格,她就算再悲傷再難過,也必然會強撐著將女兒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無論如何是做不出這種讓年幼的女兒出來挑大梁主持大局的事的。
只可惜孟老夫人這會兒太震驚了,以至于她忽略了眼前所有的怪異,只知道有一股怒火正直直地沖向她的天靈蓋……
盛怒中的孟老夫人忍不住重重地扇了沈宜喜一巴掌,鐵青著一張臉罵道:“你這個畜生,你可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沈宜喜被這一巴掌直接給打懵了,她也沒想到素來像個菩薩似的無悲無喜的孟老夫人會這么猛,竟二話不說就上了手。
最氣的是,孟老夫人是長輩,她就算被打了也只能受著,要是敢表現出半分不滿,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沈宜喜覺得委屈死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巴掌,她才終于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大約是被沈宜歡給陰了。
若要問沈宜喜氣不氣,她肯定是氣的,且都快要氣死了,但她現在卻沒有工夫去想報仇什么的,當務之急是她得先把孟老夫人搞定,否則她今日真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么想著,沈宜喜甚至連被打疼的臉都來不及去捂,便急忙辯解道:“祖母,祖母您聽我解釋,我沒有給二叔下毒,我真的沒有給二叔下毒,這一切都是二妹妹故意設計我的!您信我,祖母您信我!”
沈宜喜這話,別說是孟老夫人了,就是大老爺和大夫人在場,恐怕也未必會信一個字。
說沈宜歡給定北侯下毒?
可能嗎?
那可是她親爹,是疼她寵她,給了她身份地位和優渥生活的身生之父,沈宜歡是有多瘋才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還有說什么她這么做是為了設計沈宜喜……這話孟老夫人也是不信的,且不說她根本不認為沈宜歡有這樣的心計,就算她有,她犯得著這么做嗎?
綜上所述,孟老夫人覺得沈宜喜此舉就是在胡亂攀咬,她不由更加失望了,“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想騙我?”
見孟老夫人不信自己,沈宜喜都快氣得吐血了,偏她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更加努力地解釋,“我沒有騙您祖母,我真的看見二妹妹往二叔嘴里塞了東西,然后二叔就開始吐血不止了。真的,我沒有說謊,祖母您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孟老夫人會信她嗎?
答案是不會。
事實上,沈宜喜越是辯解,她只會越覺得她無可救藥。
深覺自己和沈宜喜講不通的孟老夫人決定不再為難自己,索性轉頭對桂嬤嬤道:“阿桂,你親自去南院走一趟,將大老爺和大夫人給我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