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沈宜歡才聽說了鎮國公被罰閉門思過的事情。
初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驚愕得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心里也是真的想不明白,這好端端的,怎么晉元帝就下了這樣的旨意。
雖然他圣旨上說的是罰俸和閉門思過吧,可誰不知道在這種敏感時期,閉門思過就等于是變相的圈禁了?
說到底,晉元帝這是擔心鎮國公聽見風聲之后逃了呢。
要沈宜歡說,晉元帝想得也是有點多了。
就鎮國公這種心里除了國就是家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出事就拋棄一家妻兒老小逃亡?更何況他還什么都沒做過,自然不存在什么畏罪潛逃的說法。
但這些話沈宜歡也就只能自己想想而已,她不可能、也沒機會去對晉元帝說。
當然了,就算她真有機會對晉元帝說些什么,他也不可能聽就是了。
自己塑造的人物自己清楚,沈宜歡知道這晉元帝就是個小心眼兒又沒什么人品可言的小人,他老早就看鎮國公府不順眼了,能按捺到今天才對鎮國公府下手,想來已用盡了所有的耐心,又怎么可能中途罷手呢?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遇到這樣的情況,氣肯定還是要氣上一陣的,于是沈宜歡連晚飯都沒心情吃,直接將自己關在屋里,邊生悶氣邊思索起對策來——
遇到問題的時候,一味逃避是沒有用的,還是得想辦法解決問題才行。
沈宜歡如是想著,眉心漸漸擰了起來,然而還未待她想出個什么來呢,一陣熟悉的敲擊聲便驟然響了起來,直接將她原本就不連貫的思緒砸了個稀碎……
“篤篤篤。”
是手指輕扣在木質窗欞上的聲音,就像從前每一次謝知晏夜探她香閨時一樣。
想到謝知晏,沈宜歡的眉心微微動了動,心底飛快劃過了什么。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細想這抹一閃而逝的情緒,那等在窗邊的人就有些不耐煩了,加重了力道又敲了三下。
沈宜歡無奈,只得暫時壓下心中的千頭萬緒,快步行至窗邊,抬手拿開了插在上面的橫木,將窗戶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窗外,謝知晏靜靜地站著,面色很淺,可也不知是不是今晚月色太過溫柔,以至于讓人產生了無限錯覺,那一刻沈宜歡竟莫名感到了一種心安……
謝知晏聞聲抬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宜歡那副眼中閃著微光,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愣了愣,心下有種怪怪的感覺。
微微蹙了蹙眉,努力壓下心中的異樣,謝知晏隨口吐槽道:“你又在干什么呢?開個窗戶都磨磨蹭蹭的。”
平常聽見這話,沈宜歡定然是要生氣的,說不得還要和謝知晏好好理論一番。可今日也不知為何,她竟然一點不高興的感覺也沒有,直接忽略了他的話,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想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