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練的功法,從來都是口口相傳,今遭倒是頭一次被寫在紙上,滿滿當當的一卷功法,顧景曜絲毫沒有藏私。
哪怕這是當事數一數二的功法,在他看來,修煉功法后卻是有利有弊,太衍齋的功法如何,顧景曜并不清楚。
但是他所修煉的功法,顧景曜再清楚不過了。
每逢冬至的時候,他都不得不到小谷之中熬過這一日。
對于顧景曜而言,小谷只是他一人的小谷,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小谷的存在,甚至對于知道小谷存在的人,從來都是處之而后快。
所以在默寫下功法后,顧景曜心里難免有幾分好奇,好奇到時候這位衛姑娘究竟該如何自處,該如何熬過冬至那一日。
很快他就莫名其妙的搖頭一笑,這份笑容里帶著幾分自嘲,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想那么多做什么,也不關他的事兒。
到時候該頭疼的是司徒左使,還有衛姑娘!
紙張上的墨跡徹底干了后,顧景曜連看也不看,直接將這卷功法合上,漫不經心的轉了轉。
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親自拿著功法出現在了衛若安的房間內。
此時正是深更半夜,夜深人靜,衛若安折騰了一天,早早的就睡下了。
房門突如其來便被打開了,但是絲毫未曾將躺在床上睡覺的衛若安驚醒。
而顧景曜未曾有過半分不好意思,哪怕他在深更半夜闖入了少女的房間,他有的也只是不滿。
不滿他辛辛苦苦的將功法寫下來,如今見到的卻是能夠安安穩穩睡覺的衛若安,她似乎并未將功法的事情放在心上。
雖然不愿承認,但是兩相對比,終究還是顧景曜輸了。
顧景曜拿著功法在掌心里敲了敲,他從來都不是什么會體諒人的家伙,不落井下石,已經是難得的善心了。
如今他的心情不佳,衛若安想要安安分分的睡下去,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房間內一片漆黑,然而顧景曜仍舊如履平地,一步一步走向床邊。
衛若安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察覺到什么,不安穩的朝著床里的方向挪了又挪,若非還有一道墻,她只怕是要掉下床去。
顧景曜半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在了床上,盯著睡著的衛若安半晌,也未曾將人盯醒。
人都沒醒,自然誠惶誠恐的模樣,顧景曜也未曾見到。
他隨手將手中的功法扔在了床上,本是半點困意都沒有的顧景曜,此時卻覺得睡上一覺并沒有什么不好的。
顧景曜頓時便熄了將衛若安叫醒的打算,功法就大大咧咧的被他放在了床上,本就已經可憐兮兮的靠在墻角的人兒,被他推得距離墻角更近,甚至都快要與墻面榮威一體了。
然后這張床便被顧景曜獨占,而衛若安敏銳的第六感亦是在不斷的發出警告,原本睡覺并不安分的人,這一次睡覺卻是格外的安分。
哪怕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她絲毫不敢朝顧景曜所在的方向與位置移動一分一毫。
顧景曜本是習武之人,除非是冬至那一日,否則無論天氣冷熱與否,他從來都是身強體健。
但是并不代表看著將自己裹成一團的衛若安,顧景曜唯一的念頭便是將對方身上的被子搶過來。
他是這么想的,亦是這么做的!
顧景曜躺在床的正中間,身上蓋著被子,規規矩矩的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