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非常奇怪,一個主動合作的地下黨絕對是機密,就算戴春峰信任他,但該有的提醒是少不了的,就像以前執行的日諜任務一樣。
偏偏在更需要保密的地下黨案件中,對方連提都沒提,只強調要地下黨人頭,當時他以為是光頭給了壓力,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可該怎么坑孟挺呢。
左重轉動方向盤,不時讓開橫穿馬路的行人與黃包車,將這位神探先生的資料回憶了一番,試圖從中找到此人的弱點,加以利用。
結果直到回到丙地,他也沒能想出什么合適的辦法,不是孟挺沒毛病,而是毛病太多,例如貪慕虛榮、好大喜功、愛吹牛幣等等。
正因為這樣,選擇哪種方式成了一個難題,真是見鬼了,一個情報人員怎么會有這么多問題,徐恩增瞎了眼了讓對方當情報科長。
上樓走進宿舍,他將風衣扔到衣架上,換上拖鞋走進盥洗室,提起熱水瓶往臉盆里倒了滿滿一盆熱水,小小的空間瞬間暖和起來。
蒸騰的熱氣在鏡子上快速凝結成水汽,配合頭頂晦暗的燈光,使得鏡子里的左重面部變得有些模糊不清,很有種反派壞蛋的感覺。
抬手擦掉眼前的迷蒙,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左重突然露出笑容,既然孟挺最在意名聲,何不先從這點入手,一點點瓦解他的倚仗呢。
毀其名聲。
攻其心智。
亂其所為。
一旦孟挺的神探人設崩塌,他肯定會陷入慌亂之中想要補救,可有時候做的越多、錯的越多,這種情況下就有了渾水摸魚的機會。
同時徐恩增也會有麻煩,堂堂特工總部由一個騙子當了情報科長,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陳局長又該找小老弟去局本部談談心了。
“呵呵。”
左重突然笑了一聲,拿起熱毛巾敷了敷臉,被凍僵的鼻子和耳朵終于有了絲熱乎氣,也不知道銅鎖和沈東新今天晚上怎么熬過去。
干情報這行,就是把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成牲口用。
快速洗漱完,他走到臥室將床頭柜上的臺燈打開,一頭栽倒在床上,鉆進被窩準備好好睡一覺,棚戶區的硬板床確實不是太舒服。
可是剛剛閉上眼睛進入半睡半醒之間,屋里的電話鈴猝聲然響起,這急促的鈴聲在深夜中特別刺耳,左重立刻驚醒一把抓起話筒。
“喂”
“科長,我是古琦,華東區的最新消息,蘇格蘭場偵探福摩沙今天下午乘郵輪到達滬上,晚上八點零五分已經上了前往金陵的火車。
此人是倫敦警察廳的王牌,警銜為督察,曾經負責偵破王室盜竊案,皇家海軍謀殺案、郵車爆炸案等諸多疑難案件,非常難對付。”
電話那頭,古琦語氣凝重,之前眾多英國鼴鼠遭遇意外,還有金陵電廠沙律勛的車禍,滬上警務處被撞塌,現在苦主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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