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福安看了看面帶懼意的手下,又看了看蠢蠢欲動的特務,知道除非是拼個魚死網破,這是最好的結果,于是陰著臉提出了條件。
“徐處長,合作這件事太大了,不是我能做決定的,您要是有合作的誠意,那就跟我一起去總巡捕房,親自與約翰愷自威先生商談。
不然大家就手底下見真章,我提醒您一句,日本人的海軍陸戰隊駐地就在不遠,讓他們知道本國外交官被抓,說不定會派兵阻攔。”
“好,就這么定了。”
徐恩增也怕事情再拖下去會出意外,忙不迭答應下來,拍了拍手讓開道路,接著上車跟著巡捕房的車隊,順著北川省路一路疾馳。
鄺福安面無表情的坐在車內,沒去管狗皮膏藥一般的特工總部,腦中想著一件事,為什么果黨說殺掉印度巡捕的兇手是生田隆喜。
殺人的分明是自己。
自從被組織從港城調來滬上,他就通過關系加入巡捕房,利用巡捕身份保護和幫助其他同志,順便打探租界警務方面的秘密情報。
上次刺殺徐恩增和左重失敗,他在進入法租界之前制服了三個試圖對中國女人用強的紅頭阿三,這事怎么就成那個日本人干的了。
這里面會不會有問題。
沒問題的話,能不能順水推舟
鄺福安扶著車窗輕輕敲打著玻璃,認真琢磨了一會,首先判斷這不是一個陷阱,以自己的面部偽裝,那個受害者不可能記得樣貌。
至于那三個巡捕就更不可能了,他當時下的是死手,后來收到的情報也證實了,對方是兩死一重傷,重傷者死前也沒有留下證詞。
順水推舟同樣不現實。
雖然約翰愷自威宣布伊麗莎白醫院槍戰案是黑幫火拼,但是明眼人都明白,這是果黨和地下黨之間在廝殺,跟日本人完全沒關系。
鄺福安覺得,這或許是徐恩增急于擺脫罪名,便隨意找了個巡捕房的嫌疑人,將栽贓陷害的罪名推到租界身上,如此就說得通了。
如果只是普通案件,自己膽子再小一點,大概率會迫于壓力把人交出去,人到了特工總部的手上,還不是想怎么炮制就怎么炮制。
可惜徐恩增失算了,這不是普通案件,今天的這場抓捕一是為了轉移民眾視線,二是生田隆喜涉及了間諜案,他們根本不會放人。
鄺福安當即淡笑了一聲,抬頭發現司機在前面專心開車,悄悄將從住宅樓里找到的情報打開,一目十行看了起來,進行快速記憶。
“砰”
忽然,一聲槍響劃破了北川省路上空的寧靜,巡捕房和特工總部的車隊立刻停下,巡捕和特務們手握長短槍支,緊張的瞄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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