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路問好和鞠躬中,三人來到司令部的正門,遠處的司機緩緩將車開來停下,下車為對方打開車門。
“阿里嘎多。”
大月輕聲說了句謝謝,低頭鉆進汽車后排,貴族和暴發戶的區別就在于,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良好的教育讓他們更加溫和。
另一邊,當聽到大月以一種對待親近朋友的口吻說話,即使不是第一次聽到,司機和兩名保鏢依然為這份禮賢下士的態度感動不已。
很快,汽車開出司令部大門順著地安門大街向西駛去,最后停在了一間寫著松屋二字的日式居酒屋門外,早就等候多時的侍者趕緊上前迎接。
面對略顯諂媚的侍者,大月皺眉擺了擺手,在護衛的陪同下大步走向常用的包間,腦中思考著某些事情。
等進入包間,盤腿坐在榻榻米上,他對前來倒茶的老板娘說了一句照舊,接著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清凈。
“哈依。”
身穿和服的老板娘沒有廢話,很有眼力勁的小聲回道,抱著托盤腳下輕移拉開推門去后廚準備。
與此同時,兩名特工一個站在大月身后,一個站在屋外,安靜的監視著店內人員的一舉一動。
十多分鐘之后,幾個侍女魚貫而入,將一份份精致的料理放在桌上,其中一盤魚生分外顯眼。
“橋豆麻袋,大月閣下。”
大月身后的特工深深鞠了一躬,接著取出一個布包,里面拿出了一些小玻璃瓶和銀制探針,將所有菜品檢查了一遍。
看著這幕的大月保持微笑,絲毫不在意,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們現在身處在一個充滿了敵意的國府,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確定了食物沒有毒,特工收好檢測工具再次彎腰退到了一旁,微微側身避開餐桌,以免打擾對方用餐。
大月輕點下巴,拿起快子夾起一塊魚生放入嘴中,香甜脆嫩的口感讓他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雖然比不過國內,但戰爭時期能在一個內陸城市吃到如此新鮮的魚肉,又有什么可苛求的呢。
或許是心情不錯,往日飯量不大的他將一盤魚生全部吃完,甚至連其他菜肴也吃了七七八八。
整整一桌菜什么都沒剩,這讓前來收拾餐具的侍女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手上不小心將水瓶打翻,清水一下子流到了大月的軍褲上。
“真是失禮了。”
侍女驚慌地用日語說道,勐地跪到地上以頭觸地,雙手呈上一張手帕,全身微微發抖,生怕自己的失誤會招來殺身之禍。
外表澹定,心中惱怒的大月故作灑脫,接過手帕擦了擦水漬,結果仍嫌不夠,又將公文包里軍中配發的手紙用完,這才作罷。
看了看褲子上的印記,他苦笑一聲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站起身子沉著臉離開了餐館。
上車后,大月羞愧的搖了搖頭,對于一個帝國貴族,吃飯應該像蘇學士說的那樣,已饑方食,未飽先止,不該如此貪圖口腹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