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差點被鬼子炸上天,這件事不是秘密,很多人都聽說了。
但具體經過,尤其是技術方面,沒有多少人關注,有些百姓還覺得鬼子是站在飛機翅膀上往下扔炸彈呢。
這其中當然不包括左重,沒人比他更明白技術的重要性,也沒人比他更了解夜間轟炸的難度。
像今天這樣,在如此低能見度且地形復雜的駐地進行精確轟炸,除了無線電引導他想不到其它可能。
至于火光引導,邊區駐地可不是篩子一樣的山城,只怕日諜的火還沒點起來,社會部和民兵就到了。
李副部長將左重說的話記在了心里,決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如何防御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新型引導方式,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新問題。
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無論敵人用什么引導飛機,都需要人來操作,看來駐地內部有敵人的眼線,不把對方找出來,今天的事還會再次發生。
“徐組長,聽說你在軍侍從室是有名反諜高手,有沒有什么頭緒。”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李副部長想到身旁這位的來歷,有這么高明的情報專家不用,可不是地下黨人的作風。
于是干脆挑明,他們已經知道了左重的真實身份,有什么就說吧,不用藏著掖著了。
對此左重毫不意外,天下何人不通紅不是說說而已,地下黨想要搞什么情報,總會有渠道弄到手。
不過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淡定,門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否則就該引起懷疑了。
于是乎,他用狐疑的眼神掃過手下,仿佛想要從中找出那個泄露自己身份的叛徒,一無所獲后又矢口否認自己是什么反諜專家。
“這個嘛,許是李先生記差了,鄙人不善反諜,但我想問一句,貴方駐地以往遭到過如此精確的夜間轟炸嗎。”
聽到這個問題,李副部長當即搖頭,如果以前有過,邊區絕不會集中安排慰問團成員。
“那就對了。”
左重一拍手,給出了自己的判斷“答案很明顯,日諜就在護送我們來邊區駐地的貴軍人員中間,對方是第一次來駐地。
順著這條線索去甄別,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都說你們紀律嚴明,又善于發動百姓,區區日諜何足掛齒。”
“那貴方人員呢,諸位也是第一次來駐地。”李副部長立刻反問,卻有意忽略了晉南游擊隊。
果黨可以懷疑邊區一方,但他不能無端懷疑自己同志,在這種事情上,西南時期的教訓太深刻了。
左重明白他的顧慮,攤開雙手無奈道“如果我的人和游擊隊有日諜,慰問團根本不可能安全到達邊區。
貴方可以從那幾個襲擊我們被手榴彈震暈的鬼子俘虜入手,日諜跟這些人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系。
另外,李先生也可以派人在招待所附近搜尋無線電引導設備的殘骸,大火不可能將所有零件燒毀。”
他提都沒提聯合審訊的事,沒有哪個情報機關會允許外人參與日常工作,友軍都不行,更何況是曾經的生死大敵。
社會部也不是吃素的,有李副部長在,日本俘虜到了對方手里遲早得撂,輪不到他們摻和。
說完,左重靠到李副部長耳旁,小聲拜托了對方一件事,事關他心中的某個猜測。
李副部長聽完他的話不置可否,又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徐恩增就準備離開,臨走前詢問陳先生等人用不用暫停明天的行程,好好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