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很復雜,關乎到自身利益時往往可以做到守口如瓶,反之則很難保守秘密,尤其是坐在審訊椅上的時候。
但項芳仍然一聲不吭,除了單純好騙,她絕對稱得上一個合格的朋友。
“副座,要不要動刑?”
古琦伸過腦袋問了一句,配合著臉上陰森的表情,活脫脫一個反面角色。
左重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動刑?動什么刑,老古,你怎么這么殘忍,況且一個被騙的眼線,你覺得司馬玲瓏會告訴她多少機密。”
古琦干笑了兩下,瞬間恢復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知道項芳的情報價值不高,可審訊不動刑,不符合軍統的傳統哪。
為了緩解尷尬,他轉頭問項芳:“司馬玲瓏在搜集情報期間,有沒有過異常的言行,比如對戰局和時政的看法,特別是對日本人的看法。”
項芳茫然搖頭,司馬玲瓏很神秘,除了索要情報或者喊口┴號之外,她們這些人對其一無所知。
之前她還以為這是“紀律”要求,現在看來,司馬玲瓏從來沒把她們當成是同┴志,更沒有相信過她們。
想到自己為了幾句虛無縹緲的話,和閨房里的那本進步書籍,便將自身和家人置于險地,項芳心中絕望,后悔不已。
她不是后悔同情隔命,是后悔輕信他人,是后悔因為自己的舉動,給抗日力量帶來了損失。
左重冷眼旁觀,知道項芳的心理防線已趨于瓦解,便開始引導對方回憶與司馬玲瓏的交流細節。
像是二人談話的時間、地點、語氣、用詞等等,這些都具有一定的情報價值。
問話持續了好幾個小時,項芳說得嗓子沙啞,將除了情報來源和“同伙”以外的信息都做了交待,記錄的小特務寫了十幾張紙。
拿起剛出爐的口供,左重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他發現司馬玲瓏搜集的情報種類很雜,軍事、政治、經濟、文化、外交全部包含在內。
另外,對方不光對果黨的情報感興趣,對國府與其它國家的政商情報也很感興趣,這就奇怪了。
日本人的情報機關向來是各管一攤,條塊分明,軍方是軍方,外交是外交,政府是政府,越界是大忌,連陸海軍內部的情報系統都很少配合。
司馬玲瓏真的是日諜嗎?
如果不是,她又是屬于哪一方的情報人員,對方組建金蘭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無數疑問涌上心頭,左重有種預感,他為了保險給何逸君制訂的乙計劃,或許要用上了。
但這些都要等正面接觸司馬玲瓏之后再考慮,有了卞吉超和項芳的證詞,足夠軍統指證司馬玲瓏了。
將口供扔給古琦,左重命人把項芳帶出去,又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起身下達了命令。
“準備抓人,一個小時后統┴一行動,秘密逮捕所有金蘭會成員!”
頓了頓,他又道:“孔二小姐那里我親自去請,出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