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鎖嘟囔了一句:“知道了,你們讓那個沈東新配合我,他望風還成。”
偷東西是個技術活,還是分工活,任何環節都不能出差錯,銅鎖跟沈東新配合的很默契,生怕來個新人連累到他。
工人沒說話,用手指在井沿上敲了敲,表示收到了,然后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看得銅鎖心里一驚,這幫人太陰了。
回到僧房,銅鎖目不斜視地為老主持準備著洗漱用具,沒去管身邊的三個可疑對象,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擅長的是偷,不是監視。
可事情偏偏不如他意,普陀禪寺的湛凈大師突然說道:“宏悟大師說的經,你們以為如何?”
他身邊就只有本只和深苦,顯然湛凈就是詢問這兩人,銅鎖只能一邊忙活,一邊豎著耳朵。
佛頂山寺的本只大師將僧衣一脫,踢掉僧鞋,頓時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彌散開,差點沒把銅鎖熏暈過去,配合上加料的油燈,僧房已經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深苦皺眉看了一眼本只,用僧袍扇了扇鼻前的空氣,沉聲道:“大有收獲,宏悟大師不愧是南國名僧,不知道湛凈大師有何參悟。”
湛凈被熏的臉色發白,可作為高僧總不能罵街,用嘴巴呼吸了一口氣,艱難說道:“我不贊同宏悟的想法,聽上去有些離經叛道了。”
深苦一愣,這個說法有點不客氣啊,他們可還在天童寺里,要是被人聽到就尷尬了,對小沙彌喊了一句:“惡能,你去門口看著。”
銅鎖恭敬行禮慢慢退出僧房,站在門口,房里的聲音清晰可聞,普陀山眾僧有的同意宏悟的想法,有的反對宏悟的想法,無所謂者也有。
銅鎖聽著聽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這些大師似乎跟江湖上的武師沒什么區別,總是對同行不服氣,今天他也聽了經,覺得挺好。
這時,惡臭制造者本只喊了一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若是不服氣,今日為何不跟宏悟大師辯經,現在在這里裝什么狗屁高僧大德。”
銅鎖噗嗤笑出了聲,趕緊捂上嘴巴,這幫大師的脾氣可不像在外人面前那樣好,特別是普陀禪寺的湛凈,據說最喜歡教訓小沙彌。
禪房里頓時沒了聲音,最后還是觀音寺的老主持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出發回普陀山,否則趕不上客輪,惡能,進來吧。”
銅鎖乖乖回到禪房,又被復雜的化學物質熏了一踉蹌,頓時顧不得上下尊卑,反手把大門打開,寒風順著吹了進來,也驅散了臭味。
原本以為要挨罵,可銅鎖分明發現老主持緊鎖的眉頭慢慢放開,湛凈大師長出一口氣,深苦大師露出了笑容,只有本只裹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