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大悟,瞅著郭遵,奇怪說道:“本宮見此前你們的口角不了了事。韓長鸞此前放過你,難道后來你們二人,又有何爭執不成?”
郭遵雖說經常神色木然,不愿與人交往。
但他并非木胎泥塑,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氣。
而相較于常人,郭遵發起脾氣來好像更大。
郭遵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韓鳳與他天生不和,第一次擦面,就矛盾橫生。
韓鳳厭惡郭遵南人作風,郭遵也不耐韓鳳仗勢欺人。
“就為避其鋒芒,你尋到本宮這邊來,做長樂公主的邑令?”
那高寶德這就不信了。
如果不繼續當藏書閣的官吏,還有很多鄴城或是地方的職位,可供郭遵選擇。
到郡中為吏,到省中為侍。
何故平白無故來她這里。
高寶德繼續納悶。
雖說給諸王、公主做屬官,也能有面見君王,一躍而上的機會。
可那都是建立在愿意拜王為主,侍奉一旁的基礎之上的。
若非如此,單憑主仆關系,心中有私的諸王公主,怎么可能向上舉薦他們。
難道郭遵就確定自己會給他前程?
高寶德因為想不通,所以有些生自己的悶氣。
悶悶不樂,但是卻不能讓人瞧見,這種感覺可真是難受極了。
好在郭遵也早有準備,二人之前僅有幾面之緣,并無甚密切關系,他知道高寶德必然會有此詢問與猜忌。
“殿下何必如此猜忌遵?”郭遵苦笑。
“枳句來巢,空穴來風。”
“本宮因何生信?”高寶德搖頭。
在大齊,萬戶縣以上的置令,萬戶縣以下的置長。
而邑令之稱,是萬戶縣中置有公主湯沐邑的長官。
換句話講,言及邑令,能知該縣既是萬戶,又是公主封地。
“殿下封邑在長樂郡,郡中各縣都有公主的邑民。”郭遵說給高寶德聽。
“臣請為公主邑令,只是想趁勢離開鄴都罷了。郭遵解釋。
他開罪韓鳳,韓鳳又任職于禁軍,禁軍日常行走于鄴都宮中。
若是韓鳳想,他日日都可以經由藏書閣。
相反,郭遵藏書閣府吏,只能一直呆在閣中。
韓鳳在暗,而郭遵在明。
照韓鳳性子,他必然會給郭遵小鞋穿。
就算韓鳳一時放過郭遵,郭遵搖頭嘆道:“遵如此,焉能留在鄴都,給自己添堵?”
“阿耶允本宮親宣邑臣。”高寶德停下腳步,瞥了眼郭遵。
“孝仲好膽量,竟然孤身來做這本宮這長樂邑令。”
“殿下言重了。”
郭遵朝高寶德拱手,見高寶德站定,只得也停下步子。
“孝仲的能耐,本宮自然是知曉的。”
高寶德還是有點氣竭。
起初,她向高洋央求了親自挑選邑臣和家臣,高洋也欣然同意。讓她于年后,自長樂郡中返回鄴都之后,親自挑選。
高寶德原本,先是結合前世的經歷,尋思了一遍外朝各省之下,潛龍在淵的諸位后起臣僚們。
可思來想去,并沒有她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