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公。”
見宇文邕對自己沒有絲毫反應,元胡摩心底皺眉,面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
她試著再次呼喚宇文邕。
“何事尋我來此?”宇文邕笑道。
他的笑意中透露著絲絲的冰冷,并沒有像往常同別人那般爽朗。
顯見對于元胡摩的求見,并沒有什么想法。
于宇文邕而言,他之前同意來此見上元胡摩一面,全是因為宇文覺之故。
他的三兄,被宇文護廢殺的宇文覺。
元胡摩在宇文邕眼中,僅僅是宇文覺之妻罷了。
他同她,可沒有什么情誼。
既然如此,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也說得過去。
見宇文邕并不理會自己的這般殷勤獻好,元胡摩心底有些薄怒。
她自詡曾經尊貴的晉安公主,嫁給宇文覺之后的身份亦是高貴,并非宇文邕能及的。
如今宇文邕這番模樣,在元胡摩眼中,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可又能怎么辦呢?
元胡摩暗想道。
宇文邕與她,如今是云泥之別。
天子宇文毓和宇文護,她可不敢指望半分。
那二人,不殺她,都是最后再敬一分她元魏皇族的身份。
也只有如今的魯公宇文邕,元胡摩想著,才是她能夠拉攏的對象。
“魯公昨日歸都,可覺得長安城如何?”
邊想著,元胡摩邊斟酌話語,開口問道。
在她印象里,曾經幼時的宇文邕,性子就比較沉悶,她早就料想到,這位,會是一個性子深沉的主兒。
由是,小心慣了的元胡摩,在宇文邕面前,比平日里還要小心萬分。
由不得她不小心謹慎。
她有些明白自己此舉,似乎是在與虎謀皮。
至于宇文邕是不是老虎,是不是狐貍,在元胡摩眼中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能約見宇文邕,已經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若是這次談不妥,日后宇文邕是否會愿意來此,她都沒辦法確定。
“我有話想要同叔叔說,叔叔不妨同胡摩進屋?”
元胡摩示意婢子,讓她先退下。
婢子聞眼色而走,不料宇文邕確是直接皺起了眉頭,然后伸手攔住。
“不必下去了。”宇文邕淡淡地說道。
他目光掃視元胡摩的方向,然后又對引他而來的婢子說道:“看好你家的主子。”
“夫人有何事吩咐邕,就在此講罷。就不必進屋惹人嫌了。”宇文邕深深地望了眼元胡摩,仿佛早已看透她的這點小伎倆。
屋內并非正堂,確是元胡摩的寢居。
這點事兒,不用說破,各自給各自留有一分薄面,日后也不至于反目成仇。
確實如此,元胡摩聽到宇文邕的拒絕之后,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自認為,宇文氏的這些子弟們,沒有一個不是好色之徒。
喜好美酒,喜好美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況且,她元胡摩,說到底還是宇文邕的寡嫂……
元胡摩凌厲邸掃看宇文邕,卻見人家早已垂眸不再和自己對視了。
牙尖泛酸,元胡摩說道:“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她的聲音之中,帶有些許的諷刺和嘲笑。
元胡摩可不是再夸獎,反倒是以孔夫子之語,反諷宇文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