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歸道:“師父這話不對,我并沒有頻繁出入內宅,一個月也就幾次。”
“一個月幾次還不算頻繁?怎么著,你是想住這里?”溫景煥瞪他,“之前你家長沒有長輩,又突逢變故,在這里小住一陣,我就不同你計較了,現在還要來,再過一陣子,外面的風言風語就該起來了。”
季忘歸恭恭敬敬地捧了捧,“師父是光明磊落之人,又何懼風言風語。”
“說好話也沒用,我是不懼,但阿棠是女子,經受不了這些。”
季忘歸沉吟一會兒,道:“那就……”
溫景煥直接把他的話頭打住,“你可別想著借著風頭直接把阿棠娶回家,圣上那邊似乎屬意長昭郡主與你婚配,屆時圣旨一下,你無法推拒不說,還要害了阿棠。”
季忘歸很果決地道:“師父放心,我猜很快就會有個機會,屆時若成了,我與阿棠的事也能定下來了。”
溫景煥半信半疑。
季忘歸又施禮,“那徒兒這就去尋阿棠了?”
“不行。”溫景煥把弓箭丟過去,“射足三十次靶心,我便允你去。”
“……師父果然還是那個師父。”
季忘歸老老實實地拿起弓箭,搭上羽箭,屏息凝神。
羽箭破空而出的那一刻,發出錚錚之聲,瞬息之后,正中靶心。
這力道,這準頭,即使溫景煥正記恨著豬拱白菜之仇,也不免叫一聲“好”。
之后二十九下,每一下都命中,甚至還有三箭,直接劈中了靶子上的羽箭。
溫景煥又喜又氣,一巴掌重重地拍了拍季忘歸的背,兵營里的渾話也帶了出來,“臭小子,竟精進至此,上次讓你射五十箭,還沒到這個水平……我他娘的是攔不住你了。”
季忘歸道:“師父將來也可以放心了。”
溫景煥瞪他,“你心思縝密,阿棠傻乎乎的,交給你,才是不放心。”
季忘歸笑了笑。
或許在爹娘面前,孩子永遠是最傻、最值得擔憂的那個。
“阿棠在我心里聰穎機靈,而且,我不會把那些心思用在阿棠身上,我給阿棠的,一定是最實在的。”
溫景煥擺了擺手,一副“你現在說什么我都不會信趕緊走吧別在這里礙眼”的模樣,季忘歸恭敬地作了揖之后,帶著李深玨離開小校場。
天氣正好,溫府后院里秋日勝春朝,偶有風過,帶來陣陣清爽,溫若棠正和丹雪青屏一起踢毽子,不知道是從哪個倒霉的公雞屁股上拔來的羽毛,色彩鮮艷,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耀眼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