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直接丟掉劍柄,道:“小公爺深藏不露也罷,身邊還有這樣的高手,果然……小瞧了。”
話一說完,他轉身飄然而去。
青衣老者沒有去追,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季忘歸,嫌棄地嘆了口氣,抬手打向其他殺手。
剛才那一下,季忘歸到底是被重傷著了,眼下渾身是血,但他再度提起了劍。
沒有了黑衫男子這個主心骨,其他殺手竟然還在不疲不休地奮戰,而且他們的招式越來越凌厲,完全是舍棄了自己性命的打法。
如果青衣老者不在,他們四人恐怕很難支撐下去。
溫若棠知道老人的速度很快,殺手們在他的進攻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但仿佛過了很久,她才終于聽到季忘歸的那句話。
“好了,阿棠,沒事了。”
滿地都是尸體,刺客們要么拼上自己的性命,要么見打不過便吞毒藥自盡,不留一個活口。
溫若棠把手里的劍一丟,掌心已全都是劍柄硌出的印子,滲著不知道誰的血,整個人頹然癱倒在地。
季忘歸趕過去扶住她,直接按上她的手腕,沉聲道:“沒有危及性命,但是受了外傷,得立刻救治。”
青衣老者擺了擺手,溫若棠這才看清,他手里拿著的、之前泛出刺目光芒的東西,竟然是一根腿骨……看大小,應該是羊腿骨,上面還零散地掛了些肉,因為還滴著油,所以反射出光……
所以剛剛老人就是拿了這么個玩意兒,殺死這許多人?
“多謝…多謝先生,先生真乃世外高人……”她感覺自己撐不住了,即將昏迷過去,最后挺著一點力氣問,“丹雪,丹雪還好么?”
李深玨的聲音響起,“丹雪還有氣息,三姑娘放心,屬下定然救活她。”
李深玨素來不騙人,溫若棠得了這么一句話,一口氣松懈下去,眼皮子耷拉下去,陷入沉沉的昏迷。
季忘歸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啞聲道:“師父……”
青衣老者把羊腿骨上最后一點肉唆完,這些肉一直被他握在手里,一點沒臟,口中道:“得了得了,先救人吧,這丫頭命是丟不了,但藥敷晚了,很可能留下疤。”
季忘歸點點頭,“請師父跟著我走,將軍府就在不遠處了。”
青衣老者把油乎乎的手往身上蹭了蹭,道:“什么?我沒說要醫她。”
季忘歸隨口道:“師父手里那個腿,沒看錯的話,是棠記烤坊的吧?憑師父的秉性,定然不會花錢,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師父吃了羊腿,就該將阿棠和丹雪救回來。”
言罷再不等待,抱著溫若棠往前走。
每一步都極力平穩。
青衣老者氣惱道:“什么吃人嘴短,我沒聽過這種道理,你有沒有聽到我講話啊?我說了我不醫她……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