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歪果然鎩羽而歸,頹廢地坐在老熊嶺義莊前,周圍盡是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的,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他眼巴巴看著魏平、陳玉樓一行抱著大公雞有說有笑走來,豁然站起身,腆著臉小跑著過來,一把抓住陳玉樓的胳膊
“陳掌柜,陳爺爺,從今天起,我聽您老吩咐,您說等幾天就是幾天,您讓我殺雞我絕不攆狗。”
“咯咯”
怒晴雞電光火石之間朝著羅老歪啄去。
“巴拉巴子,這雞怎么這么兇”
羅老歪往后一退,看著手臂上被啄去的衣袖一角,瞪大了眼睛,說道“晚上吃雞嗎這有年頭的大公雞,要燉個一天才能爛。”
魏平伸手安撫著怒晴雞,摳出一塊破布,說道“這可是下墓的大寶貝,舍不得吃的。”
陳玉樓當即板著臉問道“怎么遇到妖魔鬼怪了”
“那瓶山的水實在太深,我羅老歪把握不住。那一成的利您老收回去,就當我是個屁,別往心里去,這瓶山元墓還是得您老出手才行。”
吃了個大教訓,羅老歪這個響馬頭子也收斂了性情,乖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說說看,都遇到了什么”
魏平一邊逗著怒晴雞一邊豎起耳朵聽著。
想起這一天在瓶山里九死一生的遭遇,羅老歪就有點想哭。
“巴拉巴拉”
幾人將羅老歪這一天的遭遇細細分析,結合著洞人的傳說,總結出幾條有用信息。
首先,毒蟲的來源明確了,移尸地的迷也破了。
原來,自元人南下,提兵攻入湘西,這瓶山的藥爐便隨之荒廢,遺下許多藥草金石,時日一久,藥氣散入土石,引得五毒聚集。
這些毒蟲在古墓裂開后,將陰宅當做了巢穴,平日里互相吞噬傳毒,又借藥石之效,都化作了奇毒無比之物。
那些大蜈蚣的毒液,能使人肌膚瞬間爛為膿血,只要是血肉之軀,毛骨筋髓都剩不下分毫。
說起一個活人在面前化為濃痰,狠如羅老歪,也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毒蟲,才是瓶山元墓里最大的威脅。
而毒物也常鉆入墓中咬噬死人,將尸體化為污水,土人無知,只能用“移尸地”來解釋此種罕見的奇怪現象。
其次,羅老歪的工兵掘子營也炸了墓門,成功進入到了地宮之中。
羅老歪面露后怕之色,不確定說道“他奶奶的,陳掌柜,你指點的那地宮竟然是個陷阱。里面確實是一座古城,但城頭上架滿了機弩,后邊影綽綽的站著無數人影,機弩一發,那真是箭如雨下,都不停地。幾十個兄弟,就慘死在了甕城里。要不是老子留了個心眼,今天也要栽在那里了。”
“媽了個巴子,那城墻上不會都是大粽子吧都五六百年了吧”
“甕城”
陳玉樓一聽,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斷都出錯了。
過往的經驗,都無法用在瓶山這道觀仙宮改建的墓穴里,他便是猜破了頭,也想不到元人不按常理出牌,不禁覺得骨頭縫里都冒出涼氣。
要不是有三弟攔在,他陳玉樓可能也是九死一生了。
萬幸真是萬幸
這貪念果然不能起,萬事都該一步一個腳印。
至于之前對讓利于羅老歪而心生不爽的花瑪拐,此刻不禁打了個激靈,直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今日羅老歪的人慘死了過百,要是他領著卸嶺力士前去,誰知道要死多少。
對于魏先生,再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