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就憑你,將來還想找某家復仇不成?”楊戩不屑地冷笑,臉上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這一刻。
白骨使者仿佛看到這位聞名三界的戰神,似一柄無情無欲的神兵,屹立在山巔,一如他手中冰冷無情殺伐三界的——三尖兩刃槍。
“不敢。”
白骨使者頂著無邊的壓力,倔強地抬頭道:“但是……我想與閣下打個賭。”
“賭?”
楊戩一臉漠然,問道:“某家憑什么與你賭?”
“如果我輸了,任憑閣下處置。但如果我贏了,請你放我們二人離開。”白骨使者沒有說要怎么賭,而是先說出了自己的賭注。
“哦?”
楊戩聞言,不禁微微皺眉。
定定看了白骨使者半晌。
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原來,這便是你的心意?”
白骨使者身軀微微一震,沒有回答。
而楊戩似明白了什么,他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笑意。
“好好好!我終于明白了……你以退為進,先答應我的要求,再提出你的賭注,希望換取最后一線機會。小姑娘,你心中一定認為,我楊戩身為堂堂天神,你連如何對賭都沒說出口,我必不會輕易退讓拒絕你的賭注。”
“可對?”
寒風蕭蕭,白骨使者卻在風中默然無言。
“甚至。”
楊戩繼續道:“我若一旦問出:你要如何對賭。在你的想法里,心高氣傲如我這一句話說出口,便一定不會拒絕了。可對?”
白骨使者還是不說話。
“原來,在你心中,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放棄他嗎?”
“可是,你憑什么認為,修行千萬年的我,會如你想象中的心高氣傲,會如此輕易被心中的傲氣,左右了行事法度?”
楊戩臉上的一絲笑意,漸漸變成了譏諷。
白骨使者依然沒有說話。
只是一顆剛剛燃起希望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雪花漫天,寒風凜冽。
那冰冷的溫度。
一如此刻她半邊血肉身軀里,那一顆嘭嘭跳動的心。
“這……便是我的心意嗎?”
白骨使者耳邊再也聽不到楊戩的話,她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一刻嘭嘭跳動的心中,喃喃自語。
她的心,忽然很亂很亂。
這一刻。
二人之間發生過的一幕幕,忽然在眼前浮現。
從黑風山的爭鋒相對,到飛廉嶺的無情追殺……從地核火海勾心斗角,到東海之戰遙遙相望……從花果山鼎力合作,又到兩界山生死相依……
最終。
白骨使者的回憶定格在花果山上,那一根高高揚起的烏鐵棒,與烏鐵棒后方,那一雙冰冷無情的金眸上。
“原來,這便是我的心意嗎?”
“那么,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花果山上,金箍棒落下的……那一刻嗎?”
“他是那么的無情,甚至殺了我兩次……我應該……恨他的……”
白骨使者的臉上,不知覺閃過了一絲迷茫。
“可為什么,為什么……我就是恨不起來!”
“夫人……你在哪里,你能教教阿彧嗎?”
“自小,阿彧便是聽著你與那負心人的故事長大。心中對猴子的恨,與生俱來……”
“可為什么……”
“為什么最后卻讓一只猴子,走進了阿彧的心里?”
“難道在我心中,其實一直想試試,與一只猴子……還是因為……我只是骨一,只是一具微不足道的……分身?”
白骨使者捧著自己的心口。
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口之中,竟有一絲刺痛。
“可一個分身的心,也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