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講道理的。”沈清秋道:“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出門在外,都得以理服人。”
陳媽媽聽不懂,她還是覺得打一頓好。
沈清秋道:“打走了就不會有下一個金彩嗎?”
陳媽媽愣了一下。沈清秋摸了把旁邊的壺,道:“沒水了,去讓人燒壺好茶!”
陳媽媽一愣,“咱們這兒哪有茶?”沈清秋一個小孩兒不喝茶,柳氏也不喝茶。按理說月例有茶葉,可現在領的人是金彩,賬本也是金彩再管。
“金彩有茶葉,找她去要。”
陳媽媽皺眉,現在的金彩直把她們房當成自己的小金庫,要什么都難。卻聽沈清秋又道:“白天的時侯我路過院里,聽說顧侯爺得了個好東西要送給我。午后應該會來,顧侯來了,我想爹也會來。”
畢竟是后院,顧侯也是個外男,要進偏房沈畚自然是要作陪。
陳媽媽腦子僵,轉了老半天才明白沈清秋的主意,頓時眼睛一亮,“好!好!我這就去管金彩要茶葉!”
……
“不就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我瞧著也沒他們說的那么邪乎。”
晌午時分,院里的兩個粗使丫鬟聊天兒。其中一個抱著曬干了的葵花子坐在欄桿上吃著,便道:“我看就是以訛傳訛,一個不受寵的妾——”罷了又小聲道:“這柳姨娘以前是下九流,大夫人看不過呢!這才指派了金彩來。”
“反正柳姨娘就是個通房妾,比咱們高貴不了多少,不用好好伺候。”
“小賤蹄子!再胡說我撕了你們的嘴!”陳媽媽從里頭拿著雞毛撣子沖了出來,還沒打到人呢兩個丫鬟就跑開。陳媽媽郁結,她膀大腰圓,但靈活度還是低了些。
“一會兒有貴客來,你們幾個趕緊去燒水,客人來了喝不上茶看怎么發落你們!”
“陳媽媽又吹了,柳姨娘那有什么客人?”旁邊有人道:“要不就是唱戲的,要不就是鄉下種地的。”
“就是,還不如我家人,我哥好歹是客棧里頭的賬房。”
顧庸和沈畚便是這個時候來的,陳媽媽那嗓門本來就大,老遠都聽見了她在吵。沈畚一張老臉都要丟沒了,只想快速的走過去斥罵這刁奴,可偏偏一旁的侯爺在閑庭散步,他也只能跟在侯爺身后。
可沒想到這越聽居然是越過分!
“沈大人,原來本候竟不如一個賬房。”顧庸對著沈畚含笑道。
沈畚怒極,“侯爺恕罪,是下官府中沒規矩。”說罷便指著一旁人,讓推開門,再讓說下去還了得!
“見過侯爺,見過老爺!”陳媽媽第一個瞧見的。
而本來爭吵的幾個下人一見著主子懵了,過了會兒才跪下來。沈畚臉色鐵青,他指著其中一個兩個的,正要發落,顧庸淡淡道:“沈大人處理下人還是過會兒吧,本候今日可沒工夫看著。”
“是是是!”這個時侯沈畚哪兒敢逆了侯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