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才自也是瞧見了顧庸,且不說他身上的綾羅綢緞,單那一身氣度就不斐。又看陳媽媽和柳氏叫他侯爺,讀書人自來是懂規矩的,便老老實實給侯爺見了個禮,“晚生楊征文見過侯爺。”
他年紀不比顧庸小,雖有功名卻是個秀才,自然只能稱晚生。
“晚生是沈家姨娘柳氏的表兄。”
顧庸道:“不同姓是表親,在我朝律法中也可通婚。”
楊秀才一聽就急了,“侯爺,莫要污了我表妹名聲,我也是有妻子兒女的,你怎可——”話還沒說完顧庸身邊的李彪猛地提出了刀,那刀面兒寒光一閃,嚇得楊秀才直往后退,險些跌落。
“表舅,當心。”身后卻有人扶了他一把。
楊秀才扭頭一看,卻是外甥女沈清秋,“多謝,多謝。”刀口逃生,楊秀才也完全沒多想一個七歲的孩子哪這么大力氣扶他一個成年男人。
“你過來找麻煩的?”沈清秋看著顧庸,眼皮子一抬。
顧庸看她這眼神,心里知道自己若是點了頭恐怕就成仇人了,只是看著柳氏,“我以為和夫人之間也是過了命的交情,該稱不上是外人才對?”一個迂腐的秀才斗叫她另眼相看,怎么他顧庸那么差勁兒。
柳氏卻垂頭不看他,只看得見挺翹的鼻頭。
顧庸還想說話,沈清秋道:“我娘是妾自然在院里要當心?”又看顧庸,“你到底來作什么的?前些日子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呢!義父!”義父這兩個字沈清秋咬的格外重。又看著嚇得不輕的表舅和親娘。
沈清秋道:“出去說。”
顧庸看了眼柳氏,柳氏也不抬頭,便跟著沈清秋先離開。
——
沈家的長亭外簇擁著各色鮮花,如今正是夏日,芍藥開的正盛。
沈清秋折了幾把攥在手里。
“你喜歡花兒嗎?”顧庸問道,覺得她這點到和普通孩子差不多。
沈清秋沒回答,只是看著顧庸,“還要說廢話嗎?”
顧庸知道她不耐煩了,手便在桌子上輕輕扣了與一下,很快李彪便端來一盆清水一樣的東西,沈清秋鼻子微動,便知曉里頭加了東西。林飆將水放下,顧庸示意他退后,又指著沈清秋脖子上掛著的紅瑪瑙串兒。
沈清秋摘下來給了他,那瑪瑙串被顧庸放進了水里。
不消片刻便開始變化顏色,極深的綠,乃至后面都有些墨色。
“后宅里頭的一些個污糟手段,等閑都查不出來,你這串子要戴的時間長了,神仙也難救。”
要是一般人這個時侯恨不得把戴過這個珠串的脖子狠狠擦洗兩遍!
可沈清秋卻是饒有性質的看了那水兒變了會顏色,然后抬眼看著顧庸,她素來就直白,“這水是什么,能給我嗎?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交換。”倒是個好東西,她的鼻子靈能嗅的出毒來,可娘和陳媽媽不行。
顧庸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