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兩個男人把你帶回來了,你當時臟得要命咯,身上、臉上泥垢是一片一片的,都干巴了。”
“他們給了我三百塊,客客氣氣地請我幫你換衣服、洗衣服,然后把房間讓給你另外開了一間,然后就沒了。”
“他們人呢?”
“走了,半個多鐘頭前就走了,不過他們交代了,讓我給你準備一份早飯。”
“那聯系方式呢?你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嗎?”
“有啊,身份證號什么的都有留。”
面上一喜:“能讓我看一眼嗎?”
轉身進了收銀臺,老板娘找出電腦記錄,鼠標來來回回滾了幾次,嘴里斷斷續續哎了幾聲,臉上困惑越來越重:“怎么沒有呢,我明明記錄了,沒保存嗎?”
聞聲,阮孑不免有些緊張。
“呀,我可能沒保存。”
她一陣失望:“那監控畫面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爽快答應后,她又調取監控:“你要看他們的樣子是吧?我從他們昨天開房時放給你…….哎……”她又忽地怪異地拉高尾音。
“這咋回事?”
阮孑忙問:“怎么了?”
“監控黑屏了,一點沒拍到。”她握著鼠標不信邪地滾來滾去,最后發現畫面在二十分鐘前莫名其妙地又恢復正常。
心中頓時落了空,她勉力思慮昨晚發生的一切,彼時,墻上掛著的電視播報出最新新聞:“暮城鎮昨日破獲一宗大型刑事案,案件之惡劣,涉及綁架、非法提取、販賣人體器官、傳銷………”
聲音闖入她鼓膜,使她猛地轉身。
“團伙頭目為38歲蒙某瑞、24歲官某仰,官某仰已被逮捕歸案,而警方追查至蒙某瑞住宅時,該男子已經逃匿,日前警方已發布通緝令………..”
兩年后.
阮孑提著工具箱進入‘婚禮’現場時,賓客還未到場。
中國式的‘婚禮’,在私人別墅區舉辦,現場布置得喜慶而恢弘,目之所及,卻只有一片死氣沉沉。
著唐裝、穿旗袍的新人父母客氣地將阮孑領進新房,新人們肩并肩,安靜地躺在大紅喜床之上。
將沉重的工具箱放下,她旋身對長輩們道:“四位請出去稍等會兒。”
雙方父母往床上看了一眼,一同退出房間帶上門。
偌大的屋子被紅綢剪紙裝點得一如整棟別墅的喜慶,喜服掛在衣架上,紅得分外耀眼。
家屬已為她準備好事先提醒的清水與吹風機,正安放于屋內。
阮孑展開工具箱,形形色色的化妝品與護膚品中,多了一些不和諧的物件,酒精、止血鉗、推子,又比如大型的縫針,等等等等。
穿戴好口罩與手套,阮孑靠近喜床,在新人的脖后墊上高高的枕頭,地上放著空盆接水,逐一為二位清洗頭發,再用吹風機吹干。
她將摩絲擠在梳子上,為新郎梳理造型,再為新娘卷了一個自然波浪,將摩絲擠出一個橙子大小在手心,順著左邊均勻涂抹,固定在左側。
發型處理妥當,她條理有序地進行下一步,為兩位新人以酒精與水清清洗面部,再在新娘干燥皮膚上涂上凡士林,以便稍后涂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