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發現林老師站在天臺要往下跳,我…….”說著這些違心的言論,她全然不敢看向民警的眼睛,更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我拉不住……..”
“林燊是自己往下跳的?”
“我不知道。”
“當時天臺還沒有其他人。”
“沒有,只有我跟林老師。”
“林燊當時的情緒有沒有什么異樣?”
“他身上有很濃的酒味,其他的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在樓下暈倒的?”
“我不知道,”她蹙起眉頭,臉上有不適與堂皇的神色:“可能是走樓梯,又或者坐電梯,我記不得了。”
這樣的反應在民警看來無非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時接受不了。
“我們會調查事情清楚的經過,后面如果還有需要也會再聯系你,謝謝你的配合。”
她遲鈍地點了點頭。
“你身上沒有證件,我們只聯系到林燊的朋友,你的家人要幫你聯系過來嗎?”
阮孑又搖了搖頭。
“麻煩你提供一下姓名電話和身份證號,方便我們后續有需要聯系。”
她將個人信息據實報出來。
“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病房門開了又關,她孤零零地在病床上坐了許久,最后掀被下床,在護士站打聽到林燊的病房號。
“他剛做完手術,已經轉到普通病房,208,就在你剛才那間房拐角過去。”
“謝謝。”
找到208號病房,阮孑推門而進,看著眼前這個算不得熟悉的男人雙眼緊閉,安安靜靜地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不久之前她還在跟他說話,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具鮮活的生命。
她能堅信十方不是為非作歹的人,天臺的對話也能讓她猜到林燊一定做了什么事,可這個人,是真真實實在自己面前摔下去,而她不僅挽救不了,甚而還因私心包庇兇手。
“對不起…….”阮孑承受著內心的煎熬,彎下腰,對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淚也跟著一并砸下來。
身后有動靜傳來,她直起身,隨手擦干淚,轉身正要離去,看到的卻是一張意想不到的面容。
“你來這做什么?”警察還在這里。
十方定定地看著她眼角那顆淚珠。
片刻,方緩聲問她:“為什么不跟他們據實以答?”
她仰頭迎視他的目光:“你呢,為什么非要做這種事?”
“這就是我的工作。”
“工作可以換。”
“我非常人,宿命在此,饒是年代更迭,也無法改變。”
回應他的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她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只覺腦海思緒龐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