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罩瞬間將她圈入其中,十方緊隨著抱住她,凜冽寒風在兩人耳邊狂叫嘶號,他護住她的后腦按在自己胸前。
將要落地的前數秒,閃著微弱銀光的網罩從旁側長出枝芽,纏住林燊的腰腹緩沖下墜的重力。
他抱著她旋轉了方向,墜到地面時脊背在下。
二人因重力而震顫,阮孑恐懼得閉緊了眼,耳邊傳來沉悶的‘砰’的一聲,震耳而清晰。
睫毛顫動,她意識到了什么!
法術緩解了強大的撞擊,可墜地的那一刻依然給十方帶來強烈的痛楚,他皺緊了眉,卻沒發出任何聲響,低頭查看懷中人的情況。
遲疑地從他身前半抬起頭,阮孑朝著那聲沉悶又讓人驚心的聲響來源看去……….
林燊就躺在離他們不過兩米的距離,面朝天,臉歪向另一邊,一動不動,身上卻沒流出半點血。
她木訥地將目光移向對方的胸膛,瞬也不瞬地盯緊,可不論她怎么分辨,都看不清那上頭是否還有起伏。
睫毛的顫動漸漸加劇到全身,她的呼吸僵滯在喉間,眼前忽然一黑,腦袋重新倒在十方身上,昏死了過去。
一只手尚還護在她腰間,他沉默地望著一片暗沉的夜空,輕輕地拍打著身上人單薄的腰背,眼里一片深沉與晦澀。
彼時樓上的酒店里,兩個醉酒的人呼呼大睡,阿琳洗了個澡出來還沒見阮孑回來,遂撥了個電話過去。
震動在電視柜上響起,她循聲找去,才發現她落了手機在房里:“這家伙,說是出去透口氣,不會背著我吃宵夜去了吧。”
再次醒來的阮孑已身處醫院,兩名民警在值班護士的通知下進入病房。
“你沒什么大問題,就是驚嚇過度暈倒了,待會兩位警察先生幫你記錄好口供就可以交錢離開醫院了。”
她還渾渾噩噩,聽見護士的交代,遲緩地問了一句:“林老師呢?”
“林老師?”護士疑惑地蹙了蹙眉。
“跟我一起掉下來的那位。”
聞言,護士這才了然,面上不禁掠過幾分唏噓,一時還沒意識到阮孑話里的不對:“命是救回來了,但是以后只能靠輪椅走動了,不過說來也奇怪,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有內傷沒有外傷。”
她話才說完,兩名民警察覺有異,立即問阮孑:“你們一起掉下來的?”
她一時未言。
聽了這話,護士覺得很無稽:“你不是被嚇暈的嗎?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怎么可能一起掉下來。”
三個人疑竇的目光都鎖定在當事人身上。
阮孑腦子一團亂哄哄,劇烈的心理斗爭在拉扯著她的理智與情感,每一個都在試圖分化另一方。
她恍恍惚惚地說:“當時情況太過恐怖,我被嚇壞了,可能記憶有些混亂。”
“我就說呢。”護士如是道:“那你們先談,我出去了。”
民警:“我們需要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阮孑默了默,還使不上力氣的手緊張地揪住身下的被褥,半晌忽然問:“我能問一下,是誰送我們來醫院的嗎?”
“ktv下班的清潔工人看見你們兩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這才報的警。”
兩人?
她睫毛顫了顫。
民警又道:“如果你的身體情況實在沒辦法提供訊息,可以等你平復一下,半小時后我們再做記錄?”
她搖搖頭,沉悶地說著:“昨天晚上,我跟同事在ktv樓上開了間房,凌晨想出去透口氣,距離天臺近,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