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塞米爾·尤克利夫的男人。你認識嗎?”
塞拉搖了搖頭:“你有他的照片嗎?”
“沒有。我只從姐姐的信中得知他是個考古學者,去年十月末來到部落。見過他的人都死了,我只能四處打聽消息。”
“考古學者?”塞拉心頭一震,“他和你有仇嗎?”
“他是我的姐夫。”他凄然道,“我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想見一見這位姐夫,就當留點念想。”
他的目光險些令塞拉動搖,但直覺卻強烈的告訴塞拉,他在撒謊。她定了定神,平靜的回答:“對不起,我不認識他。”
克洛伊的眼神暗了暗,沒有再開口。烏云慢慢散去,明凈的月光溢灑在海面上,浪花輕柔拍打著沙灘。克洛伊輕輕哼起了歌,唱的依然是那首歸鄉之歌。塞拉聽不懂歌詞,但歌聲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內心深處的門扉。一條路從腳下延伸出去,通往遠古的樂園。泉水叮咚,海潮往復,風吹過鍍金的屋頂,萬千銀鈴發出美妙的樂聲。
“世上真的有樂園嗎?”塞拉喃喃道,“沒有戰亂,沒有饑荒,人人都能幸福生活的樂園,真的存在嗎?”
“過去曾經存在。”克洛伊回答,“人類的祖先犯下重罪,所以被趕出了樂園。許多人已經忘了,但是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去。”
塞拉沒有聽到后面的話,她睡著了。夢里始終有一首歌的旋律在回響,塞拉覺得自己記得這首歌,不是用大腦,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她有很多話想問克洛伊,但是當她醒來時,克洛伊已經走了,她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塞拉坐在臺階上,凝視著黎明的天空。白晝一寸一寸染盡了黑夜,晨曦終于來臨。
Chapter2自由之鷹
圖蘭時間晚港口城市格拉尼爾。
落日西沉,天際暮云翻滾,晚霞像一團艷烈的火,把大海染成了鐵色的暗紅。海浪猛烈拍打著城垛,兩道防波堤一左一右伸入海中,形成一個圓形的港口,高聳的胡安監獄就建在防波堤上,湍急的海流途徑監獄腳下,北上進入平靜的港灣。陰森森的三道胸墻沿著山勢逐級下沉,城墻上有數不清的箭樓和瞭望塔,干涸的壕溝里遍布著鐵釘竹刺,它曾是圖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監獄,如今主要用來關押政治犯。
西蒙尼身著海軍少校制服,開車來到了監獄附近。他把吉普車停在一門生銹的炮臺前,嘴里叼著一支煙,舉起望遠鏡眺望監獄。暗紅的海水漫過礁石,在石灘上留下細膩的白沫。
天海交界之處,漁船正陸續揚帆歸來。
身著圖蘭服飾的埃里溫戰士隨人群涌入格拉尼爾,把武器藏在長袍下,三三兩兩穿越大街小巷,來到了預定的攻擊位置。
第一組到達了碼頭,控制了停泊的漁船,第二組來到了街心廣場,第三組換上駐軍的制服,占領了監獄通往防波堤的大門和周圍房屋的制高點,準備掩護劫獄部隊撤退,第四組則融入了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熾烈的驕陽下,一架海上軍區的運輸機轟鳴著對準了跑道,準備在機場著陸。太陽直射著停機坪,路面暑氣蒸騰。兩個埃里溫戰士扮作工作人員,正推著清掃車忙碌。兩人避開守軍,把炸藥貼在直升機的油箱上,安裝好引爆器后,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四名戰士扮作領事館的官員,驅車來到了凱貝斯大酒店,這里是高級軍官最喜歡光顧的消遣場所,常年聚集著各國政要和特工。他們下了車,卸下沉重的行李箱搬進大理石門廳,向前臺出示了護照。
“先生,需要喝點什么嗎?”接待員把護照還給他們,笑容滿面的問道。領隊的戰士搖了搖頭,推著行李箱進了房間,其他成員則穿過一段短短的臺階,走入酒吧絲絨般柔軟的黑暗里,叫上一杯杜松子酒,在琉特琴悠揚的樂聲中細細品著。
上百名埃里溫的戰士在城外集結完畢。他們在公路上埋好了地雷,架起機槍,預備攔截對胡安監獄的增援。一組戰士驅車來到供電廠,避到了平房之間的暗巷中,隨時準備發起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