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舒舒服服的窩在他的懷里,用腦袋頂著他的肩膀來回蹭著,像一只撒嬌的小狗。萊特啼笑皆非,把嘴唇貼在她的耳根,吻了吻他的臉頰,眼里愛憐橫溢。
“睡吧,”他柔聲說,“今晚還很長呢。”
凱特點了點頭。山里寒氣逼人,萊特懷里卻暖烘烘的,她很快睡著了。萊特把頭縮進被子里,吻著他赤裸的肩膀。凱特沒有醒,萊特便不再亂動,掖了掖被角,目光清醒冷徹。
眼下圖蘭的局勢紛亂,周圍強敵環伺,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信的盟友。與政府和解已經絕無可能,唯一的出路是團結所有革命勢力,一鼓作氣推翻圖蘭政府。但萊特和拉德克里夫剛撕破臉,溫迪又態度曖昧,如果連艾爾扎克都背叛了,他一時真的想不到應對策略。
凱特睡得很熟,頭靠著萊特的肩窩,蓬松的長發散落在枕畔。萊特悄悄低下頭,把嘴唇印在她的唇上,溫柔的來回磨蹭。一陣痛楚傳遍全身,萊特不禁收緊手臂,把她嚴嚴實實的摟進懷里,輕吻她的臉頰,眉頭緊鎖。萊特心知前路風雨如晦,卻從未如此不安。他就像一條惡狼,把最珍貴的寶物藏起來,才敢奮不顧身的戰鬥,如今卻有了軟肋和牽掛。
蘇梅爾島,圖蘭之鷹總部。
密室中只有寥寥數人,都是艾爾扎克的心腹。一名親信率先打破了沉默:“請您不要再猶豫了!只要殺了萊特推到救世軍身上,您就是眾望所歸的領袖。”
“但萊特身在自由軍中,溫迪未必肯幫忙。”
“就算萊特死在她的營中,只要我們不和自由軍計較,她就會作壁上觀。難道她還會為了萊特和圖蘭之鷹開戰?”
“當然不會。”艾爾扎克無奈的說,“但萊特早就承諾過,這個位置遲早是我的。”
“萊特不過二十五歲,還要在這個位置上坐多少年才會退休?您就樂意一直屈居人下嗎?”
見艾爾扎克沒出聲,親信趁熱打鐵道:“自從萊特入獄后,您為了圖蘭之鷹嘔心瀝血,結果萊特一回來您就被迫讓位。他一向冷血多疑,連自己的師長都敢殺,您不怕到時候被鳥盡弓藏嗎?”
“你們考慮過失敗的下場嗎?”艾爾扎克說,“萊特對叛徒絕不留情,一旦我們撕破了臉,只會導致圖蘭之鷹的分裂。”
“不用擔心,我保證把這件事辦的滴水不漏。萬一今后走漏風聲,所有罪責由我一人承擔,絕不會損害您的聲譽!”
“請您盡快作出決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讓我再想想。”艾爾扎克深深的嘆了口氣,“都散了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幾名親信愕然對視,還想再勸,卻被毫不留情的趕走了。所有人離開后,艾爾扎克才仰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閉上眼睛。
從加入圖蘭之鷹至今,已經快六年了。他年少時就聽過霍華德的英雄事跡,因此流落到北方后,他毫不猶豫的投奔了西蒙尼,卻陰差陽錯成了萊特的心腹。兩人在北方時尚能共患難,回到圖蘭卻生了隔閡。萊特強攻洪流之島時完全沒和他商量過,此后萊特躲到樂園島上避風頭,又被出賣入獄,艾爾扎克不得不擔起他的責任,圖蘭之鷹能獲得新生,他至少有一半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