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另一雙長滿槍繭的手,骨節修長優美,既能握刀握槍,又能在鋼琴的鍵盤上飛舞。榙立刻搖了搖頭,用拇指輕輕摩挲著萊特的掌紋,想延長中斷的生命紋。
“如果你走了,我就去陪你。”她輕聲說。
萊特猛的睜開眼睛,金色的眼珠左右轉動,眼神一時迷茫一時猙獰。凱特身上散發著誘人的芬芳,他的身體猶如被烈日曝曬皸裂的田野,急切的渴望著甘霖。萊特粗重的喘息著,拼命克制著嗜血的欲望,十指攥緊了床單,骨節泛著青白。
凱特茫然的望著他,突然明白了。她俯下身抱住萊特,萊特的呼吸陡然濁重。
“快點。”凱特催促道,“馬上有人來了。”
萊特不再猶豫,張口咬破了她的頸動脈。凱特疼得皺眉,萊特把嘴貼在皮膚上,貪婪的吮吸著鮮血,新鮮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涌入體內,血肉在斷骨上急速生長,腹部的傷口慢慢合攏,生出嶄新的皮層。凱特的臉色漸漸灰白,虛脫般跪了下去,卻溫柔的抱著萊特,任由他予取予求。
萊特松開牙齒,掰過她的臉。凱特滿臉淚水,臉上扭曲得像極力忍哭的孩子。萊特輕輕舔著她臉上的淚水,嘴角還沾著鮮血。“別哭,別哭,我沒事了。”
凱特拼命點頭,抱著萊特的肩膀痛哭起來。萊特哄孩子般拍著她的背,伏在凱特耳畔輕聲說:“有內奸。”
凱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萊特唇形微動,目光清醒冷徹。帳外傳來腳步聲,萊特立刻閉上眼睛,早上的女孩送來了食物,凱特搖了搖頭,眼底全是血絲:“我沒胃口。”
“請您多少吃點東西吧。如果您倒下了,溫迪小姐一定會怪我們照顧不周。”
女孩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眼,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凱特嘆了口氣,只好接過碗勉強吃了兩口。
帳外風聲颯颯,燭光忽明忽暗。凱特的眼皮漸漸下沉,頭咚的一聲砸在了桌上,失去了意識。一個纖細的身影悄悄挑開帳簾,女孩臉上流露冰冷的瘋狂,雙手握著匕首,對準萊特的胸膛扎了下去!
凱特倏然睜開眼睛,出手如電,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女孩大驚失色,卻被凱特一個抱摔壓在身下,干脆的卸掉了她的胳膊。
“誰派你來的?”凱特森然道,聲音仿佛凝出了冰渣子。女孩嗚嗚掙扎著,凱特撿起匕首,一刀狠扎進她的眼睛里,差點把腦髓釘穿。
“留她活口!”萊特急忙叫道。一發子彈突然擦著臉頰掠過,凱特分了神,女孩趁機捂著眼睛往外逃去。她在暴雨里發足狂奔,如同奔逃的野鹿,凱特揮刀斬下,差點把她劈成兩半。他終于追上了女孩,她抬膝猛踹,卻被凱特擰著胳膊按在了雨中。
女孩立刻咬破嘴里的毒丸,凱特正想掰開她的下巴,突然箭一般回過頭。雨中閃過槍口的冷光,凱特毫不猶豫的撞開萊特,擋在他的面前。
砰。
槍聲在沉寂的雨幕中擴散開來。刺客從樹上掉了下來,額上多了一個鮮紅的血窟窿。兩人一齊回頭,溫迪半跪在屋頂上,目光冷冽凍結,手里的槍還冒著硝煙。
“羅斯先生,我們應該好好聊一聊。”她說。
萊特赤身坐在帳篷里,凱特深吸了一口氣,用匕首剝開皮肉,迅速把嵌進體內的彈片拔了出來。萊特咬緊了嘴唇,唇上迸出血痕。凱特仔細清理了體內的彈片和鋼釘,將沾滿血肉的彈片扔進托盤里,才替萊特披好衣服。
“疼就叫出來,這里又沒有外人。”凱特用袖子拭去萊特額上的冷汗,心疼的抱怨道。萊特的目光落在帳外,凱特會意:“你相信溫迪的話嗎?”
“除了你,我誰都不信。”
萊特扣上腰帶,凱特把佩刀遞過去。帳外傳來士兵的聲音:“羅斯先生,您在里面嗎?溫迪小姐想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