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44年11月8日,我們為了完成古代祭典的課題來到圖蘭,同行成員有我、埃爾曼和芙蕾。由于遭遇暴風雪,我們躲進了一個山洞,在山洞里發現了大量人類骸骨、珠寶和羊皮卷。初步推測這些骸骨屬于四百年前逃難的圖蘭人,羊皮卷的年代可能早于青銅時期,無法在現存文字中找到樣本,推測是象形文字的一種變體。
11月9日,我們登上卡娜山,在山頂發現了一具男童的棺木。尸骨保存完好,棺木中有大量陪葬品。由于條件所限,我們不得不放棄棺木,將尸骨和陪葬品背下山,但愿我們回來時還能找到棺木。
11月10日……”
“這是伯父的研究日記。”凱文說,“他有沒有留下‘門’的情報?”
“沒有。”萊特粗略的翻了翻,“前面一直在講破解他羊皮卷的過程,全是專業術語。老天,他居然結過婚。羅克薩妮是誰?我怎么從沒聽說過這個女人?”
“別管他的前妻了,這個瑟琳娜好像有問題。她明顯是沖著羊皮卷來的,伯父怎么沒有一點警惕?”
“考古學家都是瘋子,為了真相可以不要命,瑟琳娜帶來的危險不算什么。”萊特翻了翻日記,微微皺眉,“凱文,這里有點問題。”
“怎么了?”
“有撕過的痕跡。”萊特舉高了電筒,仔細端詳著本子的接縫,“從觀星山的人祭這一篇開始,中間被撕掉了好幾頁,直接跳到他去北方尋找門的真相,被老師救了回來。期間必然發生了一些事,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
“什么事?”
“他進入過圣陵。”萊特肯定的說,“我調查過當年的考古隊,只有他一人幸存……或許不止他。這個瑟琳娜是假貨,真正的瑟琳娜早就死于一場考古發掘事故,她在報紙上看到了他們刊載的密文,主動找上門來。”
“這么說來,她是——”
“極有可能是黃昏之門的成員。他們把密文公開,招來了殺身之禍。”
萊特焦躁的舔了舔手指,繼續往后翻,后面就是塞米爾被霍華德救了一命,改名盧恩加入埃里溫,遇到了從難民營逃出來的塞拉。這些事他聽塞拉講了無數遍,最關鍵的一段卻是空白。他念出最后一篇日記。
“西元44年,冬至日,晴。
今晚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人祭。一想起當時的場景,我的胃中就陣陣作嘔。羅克薩妮向我保證這種事每五十二年才會發生一次,但我依然覺得惡心。
史學界普遍認為,北方的薩烏卡人入侵后,圖蘭才染上了人祭的惡習。我問羅克薩妮怎么看待這種事,她回答為了讓整個部族存續下去,犧牲在所難免。我想我必須重新認識我的妻子和她的民族。
人會犧牲少數來換取族群的延續,我們的文化保留著殉教的觀念,把為人類利益犧牲視為至高的美德。這一事實掩蓋了一個真相:在很多時候,被犧牲的人并非自愿。”
“我們都踩著同胞的尸體生存,這是人類的原罪……”萊特咀嚼著這些字眼,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他越發困惑了,盧恩把這本日記留給他,究竟想告訴他什么?
就在這時,凱文突然像被絆了一下,險些栽倒。萊特連忙扶住他:“你沒事吧?”
凱文搖了搖頭,臉色蒼白。萊特不由分說的架起他的胳膊:“這里不透氣,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凱文的眼神堅決,萊特嘆了口氣,只好拉開椅子:“你等一等,我再找找還有沒有門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