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我去殺。”
大伯狠狠瞪了陳祖萬一眼,“和我同輩的一個,你該叫叔叔,就是晚上上山被蛇咬死的,你為了這么個東西……”
大伯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口氣,“你也就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夠了!”奶奶把陳祖萬推出屋去,“去河邊殺吧,快點回來,我還等著吃田雞呢。”
“嘿嘿,好。”
大伯這一代人是特殊時代,沒條件讀書,但下一代人是趕上了改革開放,有條件讀書了,所以大伯一直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念書,為此兩個孩子當年取名字還是找了算命先生,花了不少錢取的。
大的叫祖萬,小的叫祖強,可惜事與愿違,兩個兒子都是愛玩、愛鬧,但不愛讀書。
“媽,你不能慣著他了,這小子不成器。”
“我看最不成器的就是你了,你要罵你兒子也可以,別在我家,你回你自己家去罵,我管不到你。”
此話一出,大伯不說話了,老太太也是有脾氣的人,陳超爺爺去世的早,這么多年,陳超的奶奶就是一個人支撐起這個家的。
很快,面煮好了,四個人圍了一桌,一人一碗田雞面,陳超分到了一個腿,還別說,這野生的田雞味道是真好,就像天然的雞精一樣,整碗面都鮮甜。
吃著面,大伯起了一個話頭,“祖萬啊,村長那邊怎么說,就是投礦的事情。”
陳祖萬頓時臉色就變了,支支吾吾起來。
大伯也是有心機的人,他很關心投礦的事情,但是自己去打聽也不好意思,可是小輩去就容易了,都是一個村的,喊一句叔叔,伯伯,誰也不可能趕你。
見陳祖萬不說話了,大伯嗓門提高了一點,“說啊,這里又沒有外人。”
“村長的意思是沒咱們什么事。”
“為啥?”
“因為咱們是外來戶,沒資格。”
大伯舉起手,本來是準備拍桌子上的,但是一想到老娘在場,于是就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爺爺那代人被欺負就算了,現在都到第三代了,還想欺負我們,明天我就找村長去,我看他怎么說。”
大伯生氣了,一家人也不說話了,兩世為人,這里面的前因后果陳超很明白。
東源村和青石村相隔兩公里,自然上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但因為加起來也只有500多人,所以一直以來在行政管理上是當做一個村的,也就是說兩個村是一個村長,一個書記。
而這兩個村的主姓是王,這在國內很普遍,一個村主要就是一個姓,姓李的就叫李家村,姓趙的就叫趙家村。
這東源村和青石村大多數人都姓王,而陳超的爺爺是外來戶,這在后來可能沒什么了,但是以前那個年代,外來戶肯定是受盡欺負的。
東源村的后山很大,本來約定俗成,誰有本事在山上開出來的田,那就是誰的,但是陳超爺爺開的田,姓王的就去占了,就算鬧到村長那去也沒用。
所以陳超爺爺只能去開墾最偏遠,沒人要的田地。
后來的人,村里欺負你,你可以去城里打工,但是那個時代,為了活下去,你只能忍了。
這是東源村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看大伯睚眥欲裂的樣子,陳超就感覺明天可能會出事。